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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1世纪,新的地缘政治将继续制造无尽的混乱,加剧传统冲突 乌克兰因为与俄罗斯的距离,—直被俄罗斯“包围”,从不曾在真正意义上与欧盟和西方结成联盟。 因为地处波罗的海附近的欧洲北部平原,地理上没有战略缓冲,这些国家从历史上看—直相对脆弱,容易受到外来入侵,无论是西欧国家还是俄罗斯。 的黎波里从功能上说不再是利比亚真正的首都,成为遥远腹地众多部落和武装组织的临时谈判地点。 上接A18 这种广面和窄面上的差异在中东地区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中东各国关系的发展对于19世纪绘制地图的匠人来说可能很容易理解,但是对于华盛顿和布鲁塞尔的政策专家来说,从来是摸不着头脑的。 中东剧变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呼啸而过,在西方领导人看来,这一巨变为中东带来了全面的机会,中东有可能发展出一种新型的地区型民主结构。但是让众人失望的是,这场革命很快走向失控最终演变成一场危机。很多国家的中央权力机构在危机下不是产生民主,而是走向宗教战争,例如在叙利亚;或者是导致社会动荡,例如在也门和利比亚;或者催生新的极权,例如在埃及。在中东,混乱和极端宗教思想是一种常态,这种常态下,任何微小的社会不安都能产生可怕的效应、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局面。突尼斯看上去似乎是这场革命的仅存硕果,可是突尼斯的民主政府羽翼未丰,再看看四周的邻居,突尼斯政府已经能全面控制边境,尤其是在南部沙漠地区与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交界的地方,安全状况在利比亚局面崩溃之后进一步恶化,这里随时可能成为突尼斯的沦陷缺口。 同时,的黎波里已经不再是利比亚的首都,沦为不同部落、民兵组织、黑帮之间谈判的临时地点;大马士革也不再是叙利亚的首都,只不过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力的军阀阿萨德的大本营;巴格达还勉强算是阿富汗的合法首都,但是这个国家掌权的什叶派有明显的部落化趋势,更不要说从外部看,阿富汗摆脱不了伊朗的控制,北部山区库尔德人的独立运动从不曾停止,西部逊尼派极端组织的发展越来越具有“基地”组织的节奏,上百个小型帮派从沙漠纵深渗透,向叙利亚以及更遥远的地中海海岸输送极端武装分子。 中东国家正发展出军阀无政府状态,这一切的背后还是地缘政治,那是占据伊朗高地的什叶派国家与分布在阿拉伯半岛上的逊尼派国家之间的传统争斗。中东冗长的暴力和压迫其实都是“伊朗-沙特”的一场又一场代理战争,因为伊朗正在发展核武器,以色列意识到自己不得不与沙特结成联盟,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就面临这种零和博弈的危机,面对远方的暴君,以色列有限的空军力量能否飞行上千公里,对伊朗展开可行的军事打击呢?在这种持续的恐惧下,内塔尼亚胡变成了现在的他,无论对于巴勒斯坦还是对于美国来说,他都是顽固不化的谈判对手。 外还有亚洲,对于美国来说是未来外交战略中最重要的地区,这里有中国和日本两个巨大的经济体,还有美国传统上最重要的战略同盟:诸多亚太国家。从21世纪起,亚洲的局势也变得不稳定,地缘政治也是最佳的解释。 在冷战刚刚结束的时候亚洲国家都专注于自己的内部事务,中国当时正在进行全面市场经济改革,越南、马来西亚和菲律宾的部分地区都面临内战或者是叛乱,新加坡正在努力从无到有建设一个城市化国家,韩国和日本都在努力发展经济,那是战后发展速度最快的时期。 现在亚洲国家的内部事务已经基本完成,政府和机构的建设也相当完善并强大,除了长期被贫困问题困扰的菲律宾和经济20多年来停滞发展的日本之外,几乎所有亚洲国家都在全球化的过程中获得资本式的经济大飞跃。但是强大的政府机构和资本的繁荣必然导致强化军事,结果是亚洲国家从20世纪90年代末都走上扩张现代化海军和空军的道路,国防开支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一律增加。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亚洲的军火出口量从占全球15%上升到41%,整体国防开支占整体GDP的比例从11%增加到20%。有了最新型的潜艇、战舰、战斗机、巡航导弹和网络战能力之后,这些国家有什么举动呢?他们的首要目标是在南中国海和东中国海海域宣誓战略强势。在这些海域有很多归属有争议性的海岛和环礁,谁能占据这些地理要素,不仅能占据水路和空军的据点,还能占有水底潜在的能源储备,包括石油和天然气。在亚洲的这场军备竞赛中,以种族和血缘为核心的国家主义给各种争端提供动力,其中一些争执和叫骂在西方政治家看来或许难以理解,但是在亚洲,人们不仅充分理解而且理直气壮。所有这些争执其实不是关于哪种经济模式或者政治制度更优越,而纯粹是关于地理。例如中国和日本关于岛屿归属的争执以及东南亚国家之间关于南中国海归属的争执,以菲律宾和越南为典型。这些争执如此复杂、旷日持久,从理论上讲已经没有靠协商解决的可能性,结果就造成各国的武力炫耀。 今天在太平洋盆地附近海域,充满了各国的战舰,那情形有点像几百年前的欧洲,各个国家剑拔弩张。当然很多军事专家和外交分析家认为,在亚洲最终爆发战争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在太平洋出现的局面依旧告诉世界一个现实:当今的世界秩序正变得更加焦虑、更加复杂。最佳的解释是我们最熟悉的因素:地理、不同民族的抵触情绪、对自然资源和贸易路线的争夺。 中国和印度之间因为有高耸的喜马拉雅山脉,这两个人口最多的国家从历史上看一直相互尊重,两个伟大的文明对撞的机会很有限,但是过去30年内,因为全球化的原因,中国和印度的地理距离因飞机旅行的便利,实际上是消失了,结果导致两国的策略竞争开始增加,尤其在印度洋和南中国海。这或许就是“技术不是消除竞争而是加速竞争”的好例子。今年4月到5月之间印度会举行新的总理大选,如果印度人民党的莫迪当选为印度下一任总理,相信中印之间的关系会变得紧张,莫迪是信奉“国家主义”教派的政治家,外交重点就是扩张印度在地区内的影响辐射。如果印度一改往日和平的形象,开始采取激进外交政策,它与日本的结盟会加强,同时与中国的敌意会增加,这将给未来亚洲又增添不稳定因素。 实上在全世界都能看到地缘政治的重要性。缅甸正缓慢从军人极权政府中解放出来,开始迈出经济改革和政治改革的脚步,但是正面的故事里有不和谐的声音,那就是名为“罗兴亚人”的穆族人成为缅甸国家主义分子和宗教激进分子的迫害和袭击对象,谋杀和强奸罪行都有发生。这个部落被联合国称为是“受迫害最深的部落”,在缅甸难以生存,很多被剥夺国籍、限制生育;连孟加拉、马来西亚、印尼等周边穆族国家也拒绝接受他们为难民。缅甸清晰示范了,在地缘和血缘上不同、各自拥有武装力量的部落的对抗下,一个国家极权主义的逐渐消亡。 在非洲亚撒哈拉地区,经济在过去十年中快速发展,中产阶级在大陆上规模性崛起,但是人口的快速增加和资源的严重匮乏也加剧了不同部落和不同信仰人群之间针对地盘的争夺战,因为在非洲,地盘就代表资源。典型的是现在正陷入混乱的中非民主共和国和南北苏丹,这些国家都有全面陷入宗教和部落内战的危险。 生活在一个地缘政治如此重要的时代,还意味着要理解,有一些政治和外交障碍是注定无法克服的,尽管我们尊重政治家们的外交努力,但地缘政治给外交事务划定了一个圈子,只有在这个圈子之内的,人为的努力才可能有成功的机会,否则不行。所以,乌克兰或许有机会发展成一个繁荣的民权社会,但是它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必须与俄罗斯维持长期、稳定、牢固的联系。阿拉伯世界或许最终能平静下来,但是西方世界的军队不能在穆斯林人口密集的地方建立军事基地。亚洲也能避免战争,但是各国要克制国家主义,不要让愤怒之枪走火。 一个好消息是今天国家和国家之间的边界线基本上都是确定或者经过重划的,因此多数的地缘纷争不是大规模的,不需要军事行动的介入,在20世纪出现的重大的人道灾难不太可能会重演。但是美国和欧洲国家设想的,一个通过国际秩序能维持的、全球范围内的民权社会目前还只是幻想。地缘政治的力量是不可能轻易被驯服的。 我们的外交政策或许应该感性,但是背后分析这些政策的人必须冷血,必须以地缘政治的重要性为出发点,这一点无论是19世纪还是21世纪都是一样的。南都供稿作者:RO卜巳rtD.K8◇I8门原载:tⅰ田巳编译: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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