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微型学校，能小到什么程度？在郑州航空港区西北边缘，老张庄小学仅有36名学生，3位在职教师，2位代课老师，年龄最大的已经62岁。小学地处偏远，周围十几里布满大大小小的黄沙岗。在这所学校里，62岁的张美娥教了20多年的课，59岁的校长席丙彦一待就是8年，21岁的王慧娟今年上半年刚到学校任教。不论是头发花白的老教师，还是一脸稚嫩的年轻教师，他们都在用行动证明两个字：坚守。

郑州晚报记者

张勤/文 白韬/图

来到偏远的村小学

昨日上午，从郑州航空港区的城区中心出发，驱车行驶半小时，途经泥泞的道路，记者颠簸着来到了老张庄小学。

想过学校条件艰苦，然而，当来到学校外，我们还是有些意外，这样的学校在平时很难见到。

两扇斑驳的大门从里面锁上了，随着打开大门的声音，一位两鬓白发的老师进入大家的视线，穿一双绿色的军用鞋，身形微驼，他是校长席丙彦。

学校的一侧是教室和办公区，3间教室，一间办公室，都是平房。另一侧，在一棵棵大树掩映下，水泥地上有一个双杠和一个单杠，是操场。飘扬的红旗在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旁边摆放着两个乒乓球台，它们是崭新的。

记者到学校的时候，正在上课。3间教室有3个年级，一年级上拼音课，二年级上数学课，三年级上语文课。

教室里只有最基本的配置：黑板、桌椅，墙壁随处可见斑驳印记，原本白色的墙壁也成了灰色。孩子们都坐得端端正正， 一年级同学正在学拼音，跟着老师诵读，声音洪亮；二年级同学准确地回答老师的提问；三年级同学跟着老师朗读课文。

该下课了，一位老师敲响了老式的教学铃。

5个和36个

在老张庄小学，只有一至三年级，每个年级是一个班。一年级15个学生，二年级14个学生，三年级只有7个学生。“三年级是今年秋季刚招的。”席丙彦说。

而在学校里，包括席丙彦在内，共有3位在职教师，加上2位代课教师，一共有5位老师。每位老师都教一个年级的两门课，席丙彦主管副课思想与品德、体育。其余的老师教语文、数学。

在这所小学里，想要开设所有课程，几乎是不可能的。比如音乐课，有4位老师的年龄都在50岁以上，只能自己看电视、听广播学一学歌曲，再教孩子们唱一唱，比如《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学习雷锋好榜样》等。

下课的时候，同学们最喜欢玩玩双杠、单杠，或者打打乒乓球。同学们都很喜欢自己的老师，虽然有时候比较严厉，但是大多数时候是和蔼的。“老师可以教我们很多新知识。”这是孩子们最质朴的声音。

坚守8年的校长席丙彦

在今年郑州航空港区举行的教师节表彰大会上，席丙彦的事迹被制作成幻灯片在大会上播放。59岁的老校长8年如一日坚守在村小的岗位上，他的故事让在座的老师们动容、落泪。

之前，席丙彦是在九龙镇中心校负责教学工作的。老张庄小学是中心校辖区的一所村办小学，因为条件艰苦，很多来到这里的老师，待不到一年半载，就申请调走了。老师来回换，很多家长就把孩子送到其他学校。席丙彦来的时候，老张庄小学只剩下3个学生。“如果撤掉它，孩子们要到十几里路外的学校就读。哪怕只有一个学生，我也要坚持。”席丙彦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三个学生对我喊的第一声‘老师’！”他说，孩子们无助的眼神，失望而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深深刺激了他。于是，席丙彦开始走家串户，说服家长把孩子重新送到学校里来。

“很多家长担心我也会像其他老师一样来了就走，我当时就说，我绝对不会走！”也就是这样一句话，让席丙彦一直坚持到了现在。其实，他也有很多机会可以重新回到中心校，毕竟那里条件好得多，但是他没有回去。

席丙彦一周回家一次，办公室既是老师们的办公室，也是他的宿舍。一个电磁炉，一个锅，几个碗，是他全部的生活用品。“待时间长了，有感情了，也舍不得走。”问到为何会一直坚守，席丙彦没有豪言壮语，他说，村民对他极好，要是停电了，大家知道席校长做不成饭，每次都有好几个村民端来热腾腾的饭菜。

或许就是这样的互相理解和支持，让席丙彦一直坚守在老张庄小学8年。

“我今年59岁了，快该退休了。”席丙彦的话里，依然是浓浓的不舍。

她在同一间教室

教了20多年

62岁的张美娥，是老张庄小学年龄最长的老师。她不是在职教师，是村里聘的代课老师，她家就在学校后面，和教室一墙之隔。

张美娥在老张庄小学教了20多年书，她的教室靠近办公室，是最外面一间。之所以称之为“她的教室”，是因为她从代课那天起，就一直在这间教室里上课，二十几年如一日。

昨日上午，张老师正在教一年级学生朗读拼音。其实，她昨天本来是想找席校长“辞职”的。因为年龄大了，家里的孙子也需要人照顾，她想退休了。不过，学校实在是缺老师，她只能再坚持坚持。

老张庄小学的未来

其实，在老张庄小学也有新面孔。

三年级的班主任王慧娟就是这里的新面孔。21岁的王慧娟今年上半年刚来学校代课，这学期教三年级的语文和英语。她的班里有7个学生。

席丙彦说，三年级是今年刚招的，考虑到孩子们要开设英语课了，他就申请要一个年轻教师，可以教孩子们英语。

王慧娟是专科毕业，原专业是会计学，她的很多同学都在郑州市区工作，工资比她高，环境比她好。“我本人比较内向，喜欢和孩子们相处。”王慧娟说，她在学校里教书，觉得自己的价值得到了体现。

王慧娟准备考教师资格证，以后一直当老师。

老张庄小学附近的村子已经拆迁，村民暂时住在安置板房里。

听席丙彦说，将来合村并城，学校可能会合并到港区外国语小学。现在，外国语小学离老张庄有17里地，还是比较远的。“外国语小学的教学条件比这里好得多，孩子们也可以接受到更优质的教育。”

记者采访结束，准备离开时，又来了一位女孩。“听说学校要招老师，我想来试试。”21岁的王珊珊找到席丙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