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乡愁——河南传统村落大型系列报道之七

核心提示

这里是河南的“乔家大院”。它在洛阳市洛宁县上戈镇上戈村，是一个与山西乔家一脉相承，且建的“比山西乔家大院早70年”。

上戈乔家大院，是一个砖木结构的建筑群，其历史可追溯到明代。乔家大院布局紧凑，尤以雕刻令人惊叹：砖雕刀工细腻，飞禽走兽纤毫毕现；木雕大都是技术难度较高的镂空通雕，花鸟鱼虫呼之欲动。

“上戈乔家，家大业大；院子不宽，出过大官。”财大不气粗的乔家大院，大门不排场，院子也不宽，但它小巧、精致，既体现了生意人的低调，也有读书人的矜持。

郑州晚报记者

路文兵 文/图 洛宁报道

细致的乔家大院

9月11日中午，连绵秋雨持续多日，洛宁县上戈村烟雨迷蒙。

这个不满千人的小村，以“上戈苹果”远近知名。省道S323在这里穿村而过，离大路100多米的山坡上，依山而建的乔家大院在绿树中掩映。

乔家大院的门楼很高，门口的两尊石狮已经有些斑驳。正对大门的山墙上，嵌着一座神龛。神龛四周镶有蛟龙、松柏、花卉等图案的砖雕。神龛中供奉的神仙早已不在，两侧的刻字却依然清晰：“鹤发坐中央神清貌古，龙头游下界望重风高”。

在神龛下左右望去，一条通道将几座宅院连在一起。墙上大幅残缺但精美的砖雕，诉说着乔家大院数百年来的兴衰。

绕过山墙，便是一座四合院结构的院落。细雨纷纷中，60岁的宅院主人韦建生和他的老伴正在滴雨的屋檐下吃饭。

“我就是在这个院子出生的，在这生活一辈子啦！”韦建生说，这所宅子是土改时分到他父亲手里的。他在这里跟老伴结婚，也在这里生下孩子。直到孩子也结婚了，屋子不够住，孩子们才搬出去。宅子是砖木结构，冬暖夏凉。“老宅子质量很好的，你看这木门，关上去严丝合缝，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砖雕和木雕，是乔家大院最抢眼的特色。砖雕刀工细腻，飞禽走兽纤毫毕现；木雕大都是技术难度很高的镂空通雕，花鸟鱼虫呼之欲动。松竹、葡萄，寓意着蔓长多子、挺拔、健壮；芙蓉、桂花，表示万年富贵；在院里角角落落都能见到的牡丹砖雕，诉说着乔家当年的“鲜花着锦之盛”。

院子不宽，出过大官

虽然当年是一方权贵，但乔家大院的规制并不张扬。“老辈流传说，院子宽，不过丈，过丈人不旺，所以乔家当年虽然家大业大，院子却算不上宽。”韦建生告诉记者，这里的乔家大院大门不排场，院子也不宽，但它小巧、精致，既体现了生意人的低调，也有读书人的矜持。

上戈村村长李海潮介绍，乔家大院占地30余亩，目前尚有4处保存较好、相互连接的四合院结构的老宅，住着二十几户人家。“山西乔家大院的人也来过几次，说这边的宅院和那边的是一回事，比那边的还早70年。”

李海潮说，乔家发迹与众不同，是靠卖糖糕点心这样的小生意逐渐发达的。明洪武年间，山西乔家第22代子孙乔万升从山西大槐树下迁至上戈。其子乔登朝，开始是个沿街卖糖糕的小贩。按说卖糖糕是小买卖，难挣大钱。但乔登朝精明厚道、童叟无欺，靠口碑挣了不少钱，并开始买地建房。

至清代中后期，乔家已宅第连片，富甲一方。富起来的乔家开始重视教育，乔家子弟读书入仕的渐渐多了起来，宅院也一直在扩建。到清道光年间，已建起相连的5处四合院。清末安徽巡抚乔子南，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乔子南学识过人，为官清正，被时任浙江巡抚的左宗棠引为知己。左宗棠对乔子南既欣赏又佩服，还赠给他一副对联：“诰落古今成一体，风流儒雅亦吾师。”后来，左宗棠位高权重，乔子南再建宅院时，就把此联镶到了前堂屋门上。如今，这副对联被保存在洛宁县文化馆。

保护老宅，“没卖一砖一瓦”

走在上戈村迷蒙秋雨中，不少老宅都已经坍塌，裸露出粗壮的木质房梁。荒废的院子里，野草遍地，青苔上阶。大院门口的旧式架子车和柴草垛，让这座老宅失去了往日的气派，变得更像一个农家院。

“这些年，来这看乔家大院的人太多了。可是老宅真的该好好修一修了。”韦建生告诉记者，在最近的连绵秋雨中，他住了一辈子的老屋子漏雨了。

老宅里雕刻精美的砖雕、木雕，也在“文革”期间被破坏了大半。“当时搞‘破四旧’，很多木雕，还有这些砖雕，都是被红卫兵拿着斧头砍掉的。”

据村里老人回忆，以前乔家最东的院子里，屋檐四角挂着铜铃，铃声清扬，在很远处都能听到；大院东、南两处还分别建有一座炮楼，用来防御匪盗。

流年暗换，乔家东院如今已是满眼荒芜，铜铃早已不见。当年保卫村子的炮楼，如今也一无所踪。

让人欣慰的是，今天住在乔家大院的村民，给了这座百年宅院尽可能的保护。“有人到这里买老砖，明码标价：青砖1块5一块，花砖50块一块。一扇雕花门，他们出价4000块。但我和邻居都拒绝了，我们没卖一砖一瓦。”韦建生老人有些自豪，“住一辈子了，老宅子必须好好地保留下来。”

“上戈村的乔家大院与山西祁县乔家大院是一脉相承，应该说很有价值。山西乔家大院开发得很好，我们这里因为经济能力还没有进行保护开发。如今我们村被列入中国传统村落保护名录，这是一个机会。我们想借助政府的规划能力，引进第三方资本对乔家大院进行保护性开发。”李海潮说。

■专家观点

结合苹果节，打造村落品牌效应

“传统村落的发展除了乡村旅游以外，还应该挖掘当地文化传统、农副产品、民俗节庆活动、手工业等特点，搞一些与现代生活相结合的活动。‘上戈苹果节’作为上戈村的优势资源，应该与传统村落的开发紧密结合起来，形成一个品牌效应。”清华大学建筑系副教授、国家住建部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委员会副主任罗德胤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