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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冰毅:画我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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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冰毅:画我河山

汴梁有八友

临清流而濯足 向城西以寻君

得宋画遗风,更重先贤修学,谢冰毅觉得,不仅要师前人之技,更要师前人之心。

他在重读龚贤之后写道:“二三好友,时相往还,或吟诗、或作画,或临清流而濯足,或迎疾风而长啸。”

那诗画酬唱的雅集让他敬羡,于是也有了他所在的“汴梁八友”——翰墨结缘的八条开封汉子,以年庚为序:田青刚、尚仁义、徐守义、白恩亮、董育中、谢冰毅、张近生、王云铎,他们30年来共守砚田,笔耕不辍,相互砥砺,孜孜同进。

其中稍长于谢冰毅的书画家董育中笑谈:“多年前有人问我认不认识冰毅,我们一起在开封长大的嘛,我就说,那不是我前院的小孩儿吗?当然,现在他蜚声画坛,此小孩儿已非彼小孩儿矣!”

八友中行四的白恩亮是河南省美协会员、中国花鸟画画家,他神侃了一段八友趣事:

2009年夏,开封无同轩,大家一起喝茶,商议联办画展之事。兴浓之时,有人提议合画一张画。

谢冰毅开笔便画了一块顶天立地的巨石,众人无不瞠目,这与构图计划不合啊,大家一时为之敛手,但稍思片刻,尚仁义走到画案边,运笔如风画了两朵牡丹。徐守义也端着墨盘跑向画案另一端画荷。田青刚在牡丹花下默不作声地画了一株菊花。白恩亮一看,赶快画他计划中的迎春。董育中接着抢过来,在他的迎春花上边大笔画了一枝山茶花。张近生急了,跑到画案那边,倒着笔走龙蛇画松树。王云铎掂着笔跑来跑去,不断地补笔添墨。白恩亮画完迎春花后,发现画面的左边还有一块空缺,不假思索地顺笔画了一枝梅花……一时间,人动如穿梭,笔走似乱箭。

大家都想:画坏了吧?因为,没几个人按预先的计划来!

但当把画抻展了,远远一看,奇了,竟还很不错,汴梁八友心有灵犀!只是石头上还差点什么,尚仁义挥笔又画了一只八哥,田青刚脱口诠释:“八哥,咱正好是八个哥们儿!”画毕,好不快哉!大家跑到龙亭公园去游湖行舟,谢冰毅拉着二胡,大伙没腔没调地跟着狂吼,一任歌声在湖上飘荡。过后,白恩亮写诗、张近生唱和,记叙了这次雅集。

画家必是有情的人,谢冰毅坦此心迹:“你的年龄可以变老,你的身躯可以变老,但是你的思想不能变老,情感不能变老,不然,你怎么画出让人感动的画?”

老师贺志伊先生晚年病笃,他绕城半匝为其捉甲虫以作药引。

去年新春,他亲填一阕贺年词寄情亲朋:砚边岁短,湖山影长,经春历冬。写几片云,写几阵雨,写几段情……

精卫之填海

八千里路云和月 行者无疆志如铁

许是因为每一幅画都渗透了感情,人们总能从谢冰毅反复描绘的巍巍太行中感觉到弥漫于中原大地的一种文化,一种人格力量;从他的“黄河系列”中,体悟到汹涌澎湃的涛声所鼓荡着的民族胸怀。

这些黄钟大吕式的代表作,正是谢冰毅作品高蹈画界的魅力和价值,更是中原画派卓然屹立的大美艺术。

但每当有记者问他:“哪幅画是你最满意的作品?”他都毫不迟疑地回答“没有”:“在绘画的道路上,我们需要有十年面壁的苦功。”

从华山写生“荒洞夜栖猿为邻,水冷馍干对万壑”的年轻时代,到如今“关河路迢,四十载,仍在途中”的花甲之年,谢冰毅不敢妄称成熟,而是保持着“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的创作惯性,他认为,这种惯性就是一个画家的造血干细胞:“不能靠冥想出灵感,得下苦功夫。我需要提炼、再提炼。”

他不唯研画,也读诗书,兼攻音乐,旁征博学,深谙触类旁通的道理:“他们之间有相通的地方,我在其他学习中琢磨到的想法,很多时候可以用到画画上。”

汴梁八友中的董育中对此叹服,他讲了那年春节聚会酒席上的一段轶事:

那次大概聚了十来个朋友吧,我们都用猜谜行酒,冰毅独选了旁边书架上一套三本的唐诗集为筹令——每人可以从三本唐诗中任选一篇,提第一句,他接背全诗,若背不上来,就认罚一杯。结果大家摆开车轮阵,却难不倒他,无论选哪一首,他都对背如流。

眼见十多个人都不能让他败下酒阵,白恩亮故意翻到了一首冷僻诗,还“使坏”地报上最后一句冒充第一句,终于“卡住”了这位“常胜将军”,冰毅虚心认输:“看来,我还是学得不够,要继续努力啊!”说罢仰脖一饮而尽,就在酒刚下肚的瞬间,冰毅突然回过神儿来,对白恩亮说:“耍赖了啊,你提的这是最后一句!”接着他把这首诗正背一遍,一字不差!

但谢冰毅似乎对自己从不满意,他不断地读书、吟诗、作画、教书课徒。

每周五都从温县赶来听课的书画家朱砚春评价老师:“他一直无偿地指点我们,坐下来一说就是好几个小时,看到我们有进步的地方,他会激动得站起来。在我们眼中,他是大师,但他不但没有大师的架子,还对我们这些学生毫无保留。”

而谢冰毅说自己也是学生:“对艺术的渴望从没减退,我还在跋涉、爬坡,是个在路上的人。”

以精卫填海的故事为喻,他敬佩那只为了一个哪怕不能实现的理想,也要倾尽精力、甚至生命的鸟儿,自认就是那个在浩渺无涯的艺术大海上,不停地搬运着石头的“精卫鸟”。

为了高远而永无止境的艺术理想,他说他不会停止每一次搬运,不会放弃每一块石头。

■记者手记

初识谢冰毅,颇感高冷。

我们第一次去见他,正赶上地方电视台的记者架着几台摄像机采访他,两个明显提前做了功课的美女主持轮番上阵,仍被他的屡屡否定和不时反问弄得人仰马翻。但在这样的否定和反问里,他还是自有逻辑、要言不烦地道出了独到的艺术见地。

显然,他不是记者喜欢的“很乖”的采访对象,似乎记者提出的很多问题都不是他想说的、值得说的、有什么可说的。

他从不娓娓道来,问一答十,虽然时有妙语,咳唾成珠;他从不觉得自己恰当大书一笔,虽然他已堪为河南书画界的当家老生;他从不自喜,乐道所成,虽然十年一剑,已磨砺成锋……

他如万花镜中的物象一般,稍动视面,镜像就别有不同——

一个非典型诗人,一个典型画家。

他说中国画是诗画不分的,没有深厚的诗词功底,难成妙笔。诗里即有画,画里必有诗。他的《杜工部诗意图》《静听松籁鸣》《山中一夜雨》《万里清秋图》尽皆如是。河南省诗歌学会副会长、诗人张爱萍笑称:“他哪里只是个画家啊,他才是个诗人呢!”

一个非典型时尚feeling,一个典型风雅派。

他喜欢周杰伦,居然。准确地说,他喜欢周杰伦唱出来的方文山,这让他有了更多的时尚feeling。除他经常系的那条有英格兰格子味道的围巾之外,他觉得方文山的东西,让中国语言文字通过组合,又出现了一种新的、比较魔幻的、富有联想的境界。

他能随口哼唱出诸如“用书法书朝代,内力传开,豪气挥正楷,给一拳对白”之类的“方周体”歌词,更能以古典的风雅做派信手拈来一首诗词:岁寒时节相约,冷眼笑冰霜。 天地一段奇缘, 相约归大荒。那年北风正紧,雪白竹绿梅黄……

他觉得,但凡艺术,不管歌与词,无论诗与画,只有打动你的,才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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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8780 2015-02-16 00:00:00 一 谢冰毅:画我河山Keyword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