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头条

营养费疑云

指向竞技体育顽疾

日前，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男子举重67.5公斤级冠军姚景远与女子举重世界冠军孙彩艳共同署名，举报辽宁举重队总教练姜雪辉,称其克扣孙彩艳的训练营养费数十万元，并以姜雪辉的弟子两次“涉药”为依据，对其教练资格提出质疑。姚景远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姜雪辉的最大问题就是贪腐和反兴奋剂不力，这也是他最终在网上发布公开检举信的原因，希望促使有关方面尽快调查处理。对此，姜雪辉则表示“不值得把姚景远说的话当真”。（相关新闻见今日本报AA05版）

一封网络举报信，将辽宁举重界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克扣营养费、纵容子弟“涉药”，这种种沉重的罪名指摘，正向风暴中心的姜雪辉袭来。再一次，风波四起，围观不断！公众所在意的，当然不只是弄清楚某一个体的所作所为抑或道德秉性，而是试图厘清，素来神秘的竞技体育圈到底是怎样的模样？

作为举报人，姚景远、孙彩艳的叙述，可谓言之凿凿。整个检举信条分缕析，既有细节支撑，也有逻辑印证，俨然说服力十足。这其中，关于“克扣营养费”一事的描述，更是颇为可信：姜雪辉以孙彩艳的营养为由，让孙彩艳签了很多次的发票单据，却不让孙彩艳看发票正面；姜雪辉称“给了营养费几十万元”，孙彩艳却一直未见分毫……这颇为诡异的一幕幕，不免叫人浮想联翩。

公众之所以倾向于相信上述“叙述”，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其符合一般人对于“举重”这一典型项目的想象。封闭化、功利化的行业环境，加之普遍流行的威权式、支配式的“师徒关系”——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发生教练盘剥弟子的事情，丝毫不必大惊小怪。作为“举重教父”的姜雪辉，曾经身处整个生物链的顶端。也恰是由于这种显而易见的身份优势，使得其如今不得不面临着更多的舆论压力。

营养费克扣疑云，最终所指向的乃是竞技体育在两个层面的顽疾。其一，传统的、不对等的师徒关系结构，仍然普遍存在，而现代意义上平等的“教练—运动员”式的专业关系，尚且不曾被认可和确立；其二，“个体主导”往往凌驾于程序主义之上，特别在地方层面，众多强势人物，屡屡把持甚至操控着特定体育项目……这种种现实都表明，姜雪辉等“教父”们所遭遇的信任危机，绝非无缘无故。

的确，单方面的检举信，尚且不足以盖棺定论。考虑到举报人的同行身份，以及辽宁举重队“许多教练无法与姜雪辉相处”的历史，我们甚至有理由怀疑，此次举报是否源于个人恩怨或者门派之争。只不过，与其纠结于当事人的动机，厘清是非曲直注定更加重要。即便个案中的是非对错不难澄清，可是实现整个竞技体育的开放透明与声誉重塑，却注定任重道远。 □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