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同类”的侯孝贤

拍出他一个人的“聂隐娘”

昨日，在戛纳拿下“最佳导演奖”的侯孝贤，出现在《刺客聂隐娘》在上海举行的发布会上，宣布8月27日中国内地公映，陪他一起出现的是张震、周韵，那个“刺客”舒淇这回做了“隐娘”。

发布会结束时，《刺客聂隐娘》的定档海报出现，海报上，一袭黑衣的聂隐娘独自站在远景。侯孝贤说，这张海报讲的是“一个人没有同类”。随后，侯孝贤和他的两位主演出现在媒体群房间中。有人问侯孝贤，“一个人没有同类”怎么解释。“这话不是我讲的，是闻天祥(注：金马奖执行长)看完《刺客聂隐娘》给我发短信,‘这部片子拍的就是你自己，其实就是一个人没有同类。’一个人有他的坚持和理想，很难碰到同类。”侯孝贤答道。

侯孝贤讲这句话的时候，记者想到他在戛纳电影节手握奖杯的样子，面色严峻，固执又孤独的模样。有人问他对《刺客聂隐娘》的票房有什么期待？侯孝贤笑起来，“票房越多越好，最好有好几个亿啊”。那个语气，听上去带着点调侃，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是何期待。 许嘉

没有同类的一个人，自然是固执的

拍《刺客聂隐娘》，侯孝贤固执地选择胶片，因为“是我习惯的”。然而，现在已经没有人印拷贝，侯孝贤只能把胶片转成数字，“我发现好浪费啊”。因为，他发现，那些提供数字摄影技术的厂商，永远不会把最好的技术给到你，而是一点点卖出来。

同样，侯孝贤依旧固执地选择实景拍摄，从武当山到神农架，再到红山军马场，侯孝贤带着张震、舒淇、周韵，还有他那班老伙计一路走下去。

他的固执也让《刺客聂隐娘》没有太脱离现实，“以前的武侠宗师飞来飞去，看了就会觉得虚幻，我觉得需要地心引力”。所以，《聂隐娘》原著里那位“一击不中，已在千里之外的空空儿并未出现在电影中，如果拍他(空空儿)，那就成了剑仙片了”。

没有同类的一个人，别人怎么看呢？

大家都叫他“男神”的张震坦白：“我第一次因为《最好的时光》跟导演合作，压力比较大。现场特别安静，工作人员讲，侯孝贤导演很凶的……”然后，过了几天，张震看到侯孝贤手上缠着绷带，听人说，那是侯孝贤发火时，一拳砸在实木椅子上，结果手骨裂掉。

《刺客聂隐娘》是张震和侯孝贤导演合作的第二次。张震说，这回他放松得多。因为“侯孝贤导演会给我们演员很大空间，会让我们试验尽量多的演法”。他和周韵对戏，经常把预定的戏演完了，导演也不会让摄影机停转。不过，张震说，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我在拍《最好的时光》时，甚至连什么时候开机都不知道，进到屋里面就开始演戏”。

周韵的丈夫姜文是中国最顶尖的演员和导演之一，但她也说，侯孝贤给自己打开了表演的新状态。

没有同类的一个人，他是个侠吗？

周韵和侯孝贤第一次见面，是在她家的一次家宴上。她看到侯孝贤，和姜文讲，“他就是个侠客的样子啊”。周韵进入《刺客聂隐娘》的剧组时，看到现场一切井井有条，“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中间有个轴，就是侯孝贤。他像个侠士，隐藏了很多故事，是为‘侠隐’”。

侯孝贤对此说法认同吗？“我觉得非常清楚人情世故的人，才能做侠，因为他做事不能有误差的。”发布会最后，侯孝贤宣布上映档期。工作人员递给他一支毛笔，他隔空一写，那巨大的LED屏幕上就出现了：8月27日。侯孝贤在空中一笔一画地写出来，这个数字的屏幕，没有误差。但是，他挥笔的那一刻，却有点像杀人于无形的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