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9版:文化产业周刊 观星台 上一版3  4下一版
挥手是一种想念
“性格不合”是个筐
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住几天
双项“第一股”诞生 恒大两产业“完胜”新三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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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住几天

□李星涛

几乎形成了习惯,每年我都要独自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住几天。倘若哪年没有出去几趟,心里就会烦烦躁躁的,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做,怎也无法安静下来。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我常喜欢用这句诗来形容自己小住陌生地方的心境,开始觉得倒还贴切,可一想到陶大人七品知县的身份,我不由又气短起来。因为自己乃一介草民,根本没有挂印归乡的豪迈机会。再说自己乃凡夫俗子,哪里有人家不愿摧眉折腰的凛然气节。即便是南山,我也难以在悠然中见到,我在陌生地方见到的,只能是另一个从身后追上来的自己。

与别人相反,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一点都不感到拘束和紧张,反而感到少有的轻松与自由。大街上没有人认识我,我也没有必要时刻告诫自己,一定要注意前方和左右的过客,防止遇到熟人,自己没有搭理,或者有熟人主动和自己打招呼,而自己没有听见,从此落下一个清高的小市民的绰号。

大街可走,小巷亦可踱。脚步随着心意,心意依着脚步。想走多慢就走多慢,想走多快就走多快。累了就找一家茶舍歇息一会儿,饿了就踅进一处小吃部来碗小面。手机换卡了,打电话的主动权已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房间是单人间,电视节目由着自己挑选,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生活的节奏由着性子来,想多快就有多快,想多慢就有多慢。

我属于我自己,开始过着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我不必出门之前,精心调制出各种各样的表情,不必让众多词语反复排列整队,担心它们走出口腔时乱了方寸。我的眼里就只剩下了路。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行进中我还会突然加入几个激荡的跳舞动作,行人看见就看见吧,议论就议论吧,反正他们又不认识我。一旦我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他们所有的议论也就落地成风,转眼成空。偶尔,我也会学着当地人的穿着,简单学几句当地方言,混进菜市场或者服装广场,与小商小贩讨价还价。商贩已被我杀价杀得眼睛滴血了,我却依然嫌价钱太贵,气得他们直撇嘴。

往日在县城,遵单位要求,我每天都是西服领结,打扮得规规矩矩的。现在不同了,里面一件羊毛衫,外面一件休闲服,下身一条脱色的牛仔裤。走在大街上,茶色眼镜一戴,比年轻人还酷!浑身有了一种解压后的舒服和放松。眼前浮现的是徐志摩《泰山日出》中的一段文字:“我躯体无限的长大,脚下的山峦比例我的身量,只是一块拳石;这巨人披着散发, 长发在风里像一面墨色的大旗,飒飒的在飘荡。这巨人竖立在大地的顶尖上,仰面向着东方,平拓着一双长臂,在盼望,在迎接,在催促……”

白天自由流浪,晚上独守空房。而这时候,我面对的恰恰是自己。我会将自己和别人全方位地展开,既看清了自己真实的面目,也看清了别人被世俗污染得丑陋不堪的尊容。我清楚地找到了那个以自我为圆心,以利益为半径的圈子,清醒认识到了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的自己和各种各样的人。虽然过不了几天,我还要回到那个圈子,还要套上那个自己丢下的壳,但壳中的我是清醒的,因为我是刚从一面审视的镜子里走出来的。

到一个陌生地方住几天,我有一种灵魂附体的快感。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我的身心也感到了轻松和怡悦。就连换卡后的手机也有了变化,那些蛰伏其间的线路,再也不像是一根根绳索,动辄就捆住了我的手脚。因为我学会了拒绝,学会了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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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9881 2015-07-03 00:00:00 五 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住几天Keyword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