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市史志办主任 李磊

【成语故事】

妖由人兴

【释义】

中国历来是个无神论国度。《论语·述而》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老子》上经说，“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春秋初霸郑庄公去世后，郑国内忧外患，乱象丛生，异端奇闻，飞短流长。载入史册的郑国“两蛇相斗”一事，被鲁国大夫申繻评论为“人无衅焉，妖不自作”。

【出处】

典故出于《左传·庄公十四年》：初，内蛇与外蛇斗于郑南门中，内蛇死。六年而厉公入。公闻之，问于申繻曰：“犹有妖乎？”对曰：“人之所忌，其气焰以取之，妖由人兴也。人无衅焉，妖不自作。人弃常则妖兴，故有妖。”

郑庄公病逝，郑国陷入昭公和厉公之争

逃亡在外的郑厉公抓住机会，两次即位为国君

事情的原委要从郑庄公的政治失误说起。郑庄公在位四十三年，于公元前701年病逝。英雄一世的郑庄公雄才大略，却有两个重要的政治失误：其一是生前没有对太子忽（即郑昭公）之位作出妥善安排，以至于他一去世，郑国立即陷入昭公和厉公（公子突）之争，为害甚久;其二是重用高渠弥，时为太子的昭公反对，庄公不听，执意用高渠弥任大臣。由于这两项失误，郑国四子夺谪，两君并立，政局动荡，你方唱罢我登场。

公元前701年五月，公子忽即位。当年九月，宋国诱捕郑国权臣祭仲，要挟祭仲立公子突为郑国国君。九月十三日，郑昭公出逃卫国。当月的二十五日，郑庄公次子突（郑厉公）即位国君。过了四年，昭公复位，两年后被高渠弥所弑；郑庄公三子亹继位不久即被齐襄公以会盟为由杀死；郑庄公四子仪（又名子婴）被立后执政14年，而逃亡在外、偏居栎城的公子突始终没有放弃复辟的打算。郑厉公在争取齐国、宋国支持的基础上，睁大双眼关注郑国，时刻寻找可能的机会。

公元前679年，郑厉公终于抓到了机会。郑国大夫傅瑕上当受骗，被郑厉公诱骗绑架，威胁要杀他。傅瑕害怕了，对郑厉公说：放了我，我为您杀掉郑子，让您归国做国君。这大概就是郑厉公的本来目的，两人举行了盟约，傅瑕回到郑国。这一年的六月，傅瑕履行了自己的誓言，杀掉郑子仪和他的两个儿子，迎接郑厉公回国。郑厉公两次即位为国君，这一年称作后元元年。

卖主求荣，郑国大夫傅瑕被郑厉公斩首 面对一国两君，忠诚成为大臣的两难选择

兔死狗烹，卖主求荣者终究没有好下场。为郑厉公复辟立下头功的傅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原本以为会得到重用的他，却被郑厉公在朝堂上当众逮捕并杀掉。在痛下杀手时，郑厉公表明了自己的用意。他对傅瑕说：“你镇守大陵十七年，力拒寡人，可以说是忠于旧君。被我捕获后你却贪生怕死，又为了寡人我而弑杀旧君，你的心机真是深不可测啊。我要为你的旧君、我的兄弟子仪报仇！”于是喝令力士押出，斩于市曹。

接下来是政治上的反攻倒算。郑厉公接着找到了伯父原繁，说：“傅瑕不能忠心于国君，我已经杀了他。对我忠心不二的人，我答应他们做上大夫。我在外面，伯父不给我通消息。现在我回来了，伯父也没有亲近表示。我感到十分遗憾。”原繁知道郑厉公来者不善，说：“国内有郑子而心在国外，那是最不忠心的人。一旦做了国君，一国之内，谁不是臣下呢？现在，你的兄弟还有8人活着，用收买的办法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当然，我已经得到命令，我知道如何做了。”随后，原繁上吊自杀。乱世臣子往往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傅瑕与原繁的殊途同归让人莫衷一是。

面对一国两君的政治局面，忠诚就成了两难之中大臣们绕不开的死结。

郑厉公复辟，异端怪说不胫而走 申繻解释，怪异现象是由人导致的

不正常的政治结构，使一些现象被添油加醋，异端怪说不胫而走，流言蜚语惑乱人心。郑厉公复辟成功之前六年，在郑国国都大门口发生了两蛇相斗的事，最后门外来的蛇杀死门内的蛇。很多人在场观看，后来出现很多流言。到郑厉公复辟成功，有人说那场蛇斗最后应验了。外面的蛇是郑厉公，里面的蛇是郑子。

这个流言传到鲁国，鲁庄公问申繻：郑厉公复辟，真的是由于妖孽吗？申繻说：如果说有妖怪的话，那也是由人导致的。人不按照人道行事，兴妖作怪的事才会出现。后世人们常用“妖由人兴”来说明一个道理，所有怪异现象，归根结底是由于人不正常而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