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市史志办主任 李磊

【成语故事】

以儆效尤

【释义】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天子有难，四方勤王。历朝历代发生过许多勤王之事，如《左传·僖公二十五年》：“狐偃言於晋侯曰：求诸侯莫如勤王。”《晋书·谢安传》：“夏禹勤王，手足胼胝。”《宋史·文天祥传》：“德祐初，江上报急，诏天下勤王。”对于勤王靖难的有功之臣，史书往往给予很高的名号。春秋时期，在周惠王平定“子颓之乱”中立下大功的郑厉公，却被周王室卿士原伯给出了效尤乱臣、咎由自取的评价。

【出处】

典故出于《左传·庄公二十一年》：郑伯享王于阙西辟，乐备。王与之武公之略，自虎牢以东。原伯曰：郑伯效尤，其亦将有咎。五月，郑厉公卒。

郑厉公一生经历颇具传奇色彩

郑厉公一生经历颇具传奇色彩，是一个好勇斗狠的政治角色。面对强敌入侵，年轻的公子突显示出刚勇有谋的军事才华。公元前714年（鲁隐公九年、郑庄公三十年），北戎侵郑，郑庄公担心被敌军从后方突袭，公子突献计设伏兵而大败戎师。面对国君大位的诱惑，公子突与其兄昭公相争当仁不让。

公元前701年，郑庄公病死，公子忽即王位，称昭公。不到3个月，公子突与郑相祭仲在宋国的纵容与支持下，把昭公赶到卫国，公子突即位称厉公。面对宋国的索取无度，郑厉公结鲁战宋，击败齐、宋、卫、燕四国军队，后被宋、齐、蔡、卫、陈国五国联军攻打郑国都城以报复。

面对权臣祭仲的专权，郑厉公意图除之而后快，无奈所托非人，事败后郑厉公出逃。

此后，偏居栎城的郑厉公先后与昭公、子亹、子婴三位国君分庭抗礼长达17年之久，直到公元前680年，郑国大夫傅瑕为郑厉公所俘，在厉公要挟之下，傅瑕杀死郑子婴和他的两个儿子，郑厉公回国复位。面对重新继位后人心不稳的局面，郑厉公先以为臣不忠的名义杀死了傅瑕，又逼迫没有支持自己的伯父原繁上吊自杀，诛杀了公子阏等祭仲余党，对于出逃卫国的共叔段之孙公父定叔则以“不可使共叔无后于郑”为由使其回到郑国，巩固自己的政治势力。对外，则与宋、齐、卫等国先战后和，在鲁国的幽地会盟。

周王室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和实力

处理完国内事务与国际关系，郑厉公把目光投向了周王室。作为周朝分封最晚的诸侯国，郑国宗室与周王室的关系原本十分密切，以至于“平王东迁，晋郑是依”。但是，从公元前719年的“周郑交质”开始到公元前676年，历经周平王、周桓王、周庄王、周僖王直到周惠王即位，郑国与周王室之间的关系始终没有缓解，一度还发生过“周郑交恶”“桓王伐郑”等激烈冲突。公元前 712年（周桓王八年），周王室又收回被郑国占领的邬、刘、为、邗等畿内之地，调换了原属苏忿生的12个邑，即温、原、郗、向、樊、怀、显成、攒茅、盟、阱、聩。这些地方，同郑国隔着黄河，实际上是卫、晋两国的势力范围，不仅增加了管理麻烦，还增加了与卫、晋两国的矛盾与磨擦。郑庄公对此耿耿于怀，数年不去朝王。

40多年过去了，时过境迁，周王室在齐、晋、楚等诸侯国兴起的映衬下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和实力，郑国也由于连年的内乱失去了崛起的机会，周惠王和郑厉公之间没有周桓王与郑庄公之间的恩怨，周郑关系面临新的选择。恰在此时，历史性的机遇摆在了郑厉公面前，周王室发生了“子颓之乱”。子颓是周庄王宠妾王姚之子，颇受庄王宠信，庄王派周大夫蒍国为子颓的师傅。公元前682年，周庄王去世，长子胡齐即位，是为周釐王（周僖王）。公元前677年，周釐王去世，其子姬阆即位。

郑厉公仿效别人的错误，自己也将遭到灾祸

公元前676年，周釐王之子姬阆即位，是为周惠王。周惠王继位后，先后夺取了边伯近在王宫的房子、子禽祝跪和詹父的田地，收回了膳夫石速的俸禄，五人联合贵族苏氏发动叛乱。秋季，五位大夫拥戴子颓攻打惠王，没有得胜，逃亡到温地。苏子拥着子颓逃亡到卫国。

卫国、燕国的军队进攻成周。冬季，立王子颓为周天子。公元前674年春，周惠王向郑厉公求助，郑厉公出面调解王室纠纷，没有成功，但逮捕了参与叛乱的燕仲父。同年夏，郑厉公将周惠王带回郑国，让他在自己的老根据地栎城居住。秋天，周惠王和郑厉公攻入邬，又攻入成周，取成周宝器而回。王子颓占据王城后，志得意满，尽情享乐。他设享礼招待，用黄帝、尧、舜、禹、汤、周武王六代的所有乐、舞招待五位大夫，有黄帝的《云门》《大卷》，尧的《大咸》，舜的《大韶》，禹的《大夏》，汤的《大濩》，周武王的《大武》。郑厉公听闻此事，见到虢叔说：“我听说，悲哀或者高兴，若不是时候，灾祸一定会到来。现在王子颓观赏歌舞而不知疲倦，这是以祸患为高兴。司寇杀人，国君为此而减膳撤乐，何况敢以祸患而高兴呢？篡夺天子的职位，祸患还有比这更大的吗？面临祸患而忘记忧愁，忧愁一定到来。何不让天子复位呢？”虢公说：“这是我的愿望。”郑厉公和虢公林父商议后，于公元前673年（周惠王四年）春，召集诸侯在弭地待命。夏天，郑厉公和虢公林父率兵同伐王城，郑厉公事奉惠王从圉门入城，虢公林父从北门入城。经过激战，杀了王子颓和为国五位大夫，周惠王得以复位。至此，历时3年的子颓之乱宣告结束。

勤王功成，周惠王将虎牢以东的土地赐给郑厉公，郑国得到了实际利益，周郑关系得以缓和。为答谢王恩，郑厉公在王宫门西阙设享礼招待惠王，全套乐舞齐备。周大夫原伯见郑厉公用六代乐舞，与王子颓前度所为如出一辙，说：“郑伯效尤，其亦将有咎！”意思是说郑厉公仿效别人的错误，他也将遭祸。过了一个月，公元前673年5月，郑厉公去世。后来，人们用“以儆效尤”来警告那些学着做坏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