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市史志办主任 李磊

其貌不扬

释义

扬：指长得漂亮，形容人或器物的容貌漂亮。

其貌不扬多形容人的相貌普通，不漂亮。

出处

典故出于《左传·襄公二十五年》：晋程郑卒，子产始知然明，问为政焉。对曰：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如鹰鸇之逐鸟雀也。子产喜，以语子大叔，且曰：他日吾见蔑之面而已，今吾见其心矣。

事件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孔门七十二贤之一澹台灭明（字子羽）拜孔子为师时，孔子见他长相丑陋，认为没多大才能。子游做武城宰时，孔子让子游推荐人才，子游说：“有位叫澹台灭明的，做事只关注自己的初心与结果，而不在乎方法，如果没有公事他从不到我屋里来。”后来，澹台灭明往南游学到吴地，跟从他学习的有三百多人，其才干和品德传遍了各诸侯国。孔子闻之，感慨地说：“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无独有偶，郑国的然明，由于相貌丑陋，一度被子产和叔向所忽视，但其在关键时刻的言行举止，让人对他内在的睿智刮目相看。

【成语故事】

相貌丑陋 不为人知

然明身为郑国贵族，家世曾经十分显赫。然明的祖父为郑穆公之子公子然。子然和子孔的母亲是宋子，士子孔的母亲是圭妫，圭妫之位在宋子之下，但两人互相亲近，两个子孔也互相亲近。公元前567年（郑僖公四年）子然卒，其子子革承袭其爵位。又过了两年（郑简公元年），士子孔死，其子子良承袭其爵位。由于子革、子良年幼，子孔就辅助他们管理家室，因而三家如一。公元前554年，子孔因专权被杀，子革、子良出奔楚国，后来子革（又名然丹、郑丹）做了楚国右尹。《古文观止》里有一篇《子革对灵王》，讲的就是身为楚国右尹的子革欲擒先纵进谏楚灵王的事。子孔之乱后，郑国人让子展主持国事，子西主持政事，立子产为卿。到了然明这一代，虽然然明以贵族身份在郑国的朝堂之上担任大夫，但由于家族势单力薄、不在“七穆”集团之列，加之然明本人相貌丑陋，故而默默无闻，不为人知。

是金子总会发光

貌不惊人的然明对晋国大夫程郑的看法以及后来的印证，让人对其刮目相看。程郑本是晋悼公身边的近臣。晋平公继位后，程郑深受宠信，被任命为下军副帅。公元前549年冬天，郑国使者公孙挥到晋国访问，程郑向他请教，说：“请问怎样才能降级？”程郑这一莫名其妙的问题，让资深的外交家公孙挥不能回答。回国后，百思不得其解的公孙挥将程郑这个奇怪的问题告诉了然明。然明说：“这个人将要死了。不然，就将逃亡。地位尊贵而知道害怕，害怕而想到降级，就可以得到适合才德之官位。欲得其阶，以位让人，在人下而已，又问什么？既登高位，自感难保，而求下降者，乃明智之人。程郑以嬖幸得升卿位，非此种明智之人。恐怕有了逃亡迹象了吧！否则，就是有迷惑之疾，自知将死而忧虑！”到了第二年冬天，程郑卒，然明的预言得到了验证。这不仅让公孙挥对然明的才学和见识大感意外，也让子产开始了解然明。于是子产向然明询问有关施政之策。然明回答说：“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好像老鹰追赶鸟雀那样。”子产听了很高兴，把这些话告诉子太叔，而且说：“以前我见到的只是然明的面貌，现在我了解到他内心甚有见识。”

郑人游于乡，以论执政

然明得遇子产等人的赏识，有更多的机会参与政事，提出自己的意见和主张。公元前544年冬，郑国执政伯有强派公孙黑出使楚国，公孙黑拒绝。伯有将强使之，公孙黑怒。众大夫和之。十二月七日，大夫盟于伯有氏。然明问裨谌：“政将焉往？”裨谌说：“天祸郑久矣，其必使子产息之，乃犹可以戾。不然，将亡矣。”公元前543年冬伯有之乱后，子皮授子产政。子产为政，知人善任，尽管压力重重，依然革故鼎新。据《左传▪襄公三十一年》记载，郑国人到乡校休闲聚会，议论执政者施政措施的好坏。出于维护政令的考虑，然明对子产说：“把乡校毁了，怎么样？”子产说：“为什么毁掉？人们早晚干完活儿回来到这里聚一下，议论一下施政措施的好坏。他们喜欢的，我们就推行；他们讨厌的，我们就改正。这是我们的老师。为什么要毁掉它呢？我听说尽力做好事以减少怨恨，没听说过依权仗势来防止怨恨。难道很快制止这些议论不容易吗？那样做就像堵塞河流一样：河水大决口造成的损害，伤害的人必然很多，我是挽救不了的；不如开个小口导流，不如我们听取这些议论后把它当作治病的良药。”领悟了子产不毁乡校的智慧，然明由衷地佩服，说：“从今而后，我知道您确实可以成大事。小人委实不才。如若果真如此，郑国真的就有了依靠，岂止是有利于我们这些臣子！”

通过言谈叔向识别然明

然明的故事不止如此，时隔28年，他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史书之中。公元前514年（左传•昭公二十八年），晋国的贾辛即将到祁地上任，临别时拜见执政的魏献子。魏献子说：“从前晋国的叔向到郑国去，相貌极丑的然明想见一下叔向其人，就跟着一些打杂的人一同前往。立于堂下之时，在众人中说了一句很有水平的话，被正要举杯饮酒的叔向听到了。叔向说，此人必是然明。于是叔向下到堂前，拉着然明的手走上堂来。 叔向对然明说，从前有个贾大夫长得很丑，其妻很美，过门后三年不说不笑。贾大夫为妻去打猎，射中了一只野鸡，其妻始笑而言。贾大夫说，一个人不能没有本事啊！我要是不会射箭，你可就不说不笑了。讲完故事，叔向对然明说：您的颜貌并不扬显。如果您再不说话，我几乎就要错过了解您的机会了。叔向与然明两个人就像老朋友一样。”讲完了然明的故事，魏献子对贾辛说：“如今你为王室出了力，我因此举拔你。动身吧!保持着恭敬，不要损毁了你的功劳。”后人从然明的故事中提炼出“其貌不扬”这一成语，形容那些相貌不佳但才华卓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