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市史志办主任 李磊

口血未干

释义

指血还没有干就毁约了，形容立盟的时间很短就背弃盟约毁约了。从这个故事中还延伸出另一个成语叫朝秦暮楚，用来比喻人反复无常。

出处

典故出于《左传·襄公九年》：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

事件

说的是战国时期，秦国和楚国为争夺天下之主位置经常打仗，一些小国时而向秦、时而向楚，许多说客也时而替秦国出主意，时而向楚国献计策。北宋才子晁补之在其《鸡肋集·北渚亭赋》有云：“托生理于四方，固朝秦而暮楚。”春秋时期，晋国与楚国争霸中原，处于介晋楚、接三州位置的郑国左右为难，时常在楚、晋两国之间结盟、背叛，甚至三个月之间两度被围又两度结盟，却都无果而终。

【成语故事】

国运兴衰自有因，内忧外患乱纷纷

公元前701年夏，郑庄公卒，由于没有妥善安排好接班人问题，其后的21年间，郑国一直处于内乱和分裂之中。公元前680年郑厉公复位，郑国重新恢复统一局面，但国势国力大不如前，经常要在大国之间做战与盟的选择题。梳理此后郑国的军事外交路线图，呈现出在晋楚等大国之间摇摆不定的状态。郑厉公复位后，公元前678年秋，楚人以其复位告楚较晚为由，兴兵伐郑。郑文公在位期间（前672－前628年），主张郑与楚交好但两国间偶有战事，对晋国因怠慢流亡到郑的晋公子重耳，致使公元前630年秋九月，晋秦联军围郑，烛之武退秦师，郑与晋达成协议，郑文公立公子兰为太子。郑穆公主政期间（前628—前606年），郑国与晋楚两国关系时即时离，公元前618年楚伐郑晋救，公元前608年郑合楚伐宋，公元前607年晋赵穿伐郑。郑灵公即位（前605年），楚灵王送大鼋一只，灵公戏子公染指于鼎，引发杀身之祸。郑襄公在位期间（前605―前587年），晋楚争霸势头加剧。公元前604年楚以郑私放华元为由发兵问罪，郑绝楚亲晋；公元前600年楚救陈而伐郑、晋救郑败楚；公元前599年晋、楚、宋伐郑，次年郑与晋盟于鄢陵；公元前597年楚兴兵问郑背楚之罪，围城三月，晋援迟至，襄公无奈肉袒请和。晋援后至，郑助楚败晋；公元前595年晋发兵问郑背晋之罪，次年郑俘晋使解扬献楚；公元前588年晋率诸侯伐郑。郑悼公为君2年（前586-前585年），公元前586年晋恶郑而离间郑楚，悼公之弟睔及悼公先后入楚自讼，公元前585年楚伐郑而晋救。郑成公初得楚之助，及立，背晋盟楚。后成公朝晋被扣。公元前581年，因成公被晋扣不归，郑公子如拥成公庶弟繻即位。四月，晋送成公归，繻被杀。公元前578年，郑会晋伐秦。公元前575年，郑惧楚背晋，晋伐楚救，引发鄢陵之战。公元前573年，郑会楚伐宋。郑僖公在位期间（前570—前566年），晋率诸侯围郑虎牢，郑遂欲附晋背楚，后僖公被权臣子驷鸩杀。公元前565年子驷拥僖公5岁少子嘉继位，当年郑伐蔡而得罪于楚；第二年六月郑君访楚又得罪于晋，致使晋、楚两强相继加兵伐郑。

郑国腹背受敌

郑国子驷等人本想两面讨好，却不料使郑国腹背受敌。晋国人先下手为强，召集诸侯国军队于十月十一日兵分四路攻打郑国。十五日，军队驻扎在汜水边上，晋人传令诸侯做好围郑准备。兵临城下，郑人害怕，派人求和。晋军统领荀偃与知罃交换意见，认为最佳方案是答应郑国结盟而后退兵，以此引诱楚人攻郑，从而使楚军疲劳。晋军及诸侯部队则以逸待劳，坐收渔翁之利。诸侯都不想打仗，于是就允许郑国讲和。十一月初十，晋郑两国在戏地结盟。士庄子代表晋国制盟书，说：“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闻听此言，郑国的公子騑（子驷）快步上前，说：“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德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无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强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说：“修改盟辞！”公孙舍之说：“盟约已经报告神灵。如果可以修改，大国也可以背叛了。”知罃劝荀偃说：“我实不德，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德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德，民将弃我，岂唯郑？若能休和，远人将至，何恃于郑？”乃盟而还。晋人不得志于郑，心有不甘，裹挟诸侯联军卷土重来，于十二月初五攻击郑国东、西、北三门。围城五日，从阴阪渡过洧水，侵郑。随后在阴阪对岸驻军而返。

刚走了晋军，又来了楚军。楚共王亲率大军进攻郑国，大兵压境，子驷打算与楚国讲和。原本主张从晋的子孔、子蟜发表不同意见说：“和大国结盟，嘴里的血还没有干就违背了它，行吗？”意思是说，郑国刚刚与晋国歃血为盟，晋国人前脚刚走，两国盟誓所饮的口血未干，这么快就变脸翻书了？主张从楚的子驷、子展则说：“我们的盟誓本来就说‘唯有跟从强大的国家’，现在楚国军来到，晋国不救援我国，那么楚国就是强大的国家了。盟誓之言，岂敢背之？况且我们在晋国的要挟之下盟誓，本就无诚信可言，神灵也不会降临。神灵所降临的，唯有诚信之盟会。信者，是言语的凭证，善良的主体，所以神灵才会降临。要挟之盟为明神所弃，违背它是可以的。”于是郑国就与楚国讲和。楚公子罢戎进入郑国都城，一起在中分这个地方举行盟会。按照当时规矩，会与盟不同月，会盟双方需要在一个月后正式举行仪式确认盟约。此时，楚国传来消息，楚共王的母亲楚庄夫人去世，楚共王匆忙返回楚国，与郑国的盟约也就不了了之。

晋楚两国交兵伐郑，无法使郑人心悦诚服。晋悼公听从魏绛建议，休养生息、立德正节、整军肃纪，使晋国国威大增，在竞争中占了上风。萧鱼之战后郑国忠心服晋，晋悼公对郑简公说：“寡人知尔苦乐，欲相与休息。今后从晋从楚，出于尔心，寡人不强。”悼公的大度与诚意感动了郑简公，从此一心一意与晋国相向而行，“朝晋暮楚”的郑国此后整整二十四年没有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