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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 高海涛 那是个有风的下午,隔着鹭鸣湖,对岸荷塘变得柔弱无骨,似乎一个波浪就会把它吞食。一群白鹭优雅地飞起来,又落在荷塘边缘,为鹭鸣湖划出一道“S”形白线,抵挡着波浪对荷塘的侵犯。 芦苇被风扶起,荷塘也恢复了强壮,就如刚在对岸收入在镜头里的一样,只是增加了立体与深邃。 不知是中巴车窗,还是瞳孔的缘故,在我的视网膜上,鹭鸣湖是箜篌的倒影。此岸的芦苇与对岸的荷塘犹如箜篌的双排弦,湖面就是一个大大的共鸣箱。 车后传来箜篌曲《清明上河图》,声音好像是从透明的水上发出的,连水面也在微微地震动,清亮、浮泛、飘忽。再加上是与箫的重奏,箜篌更清越空灵,泠泠似雪山清泉之声。 曲声打开同车一位作家的话匣子,《太平寰宇记》记载,“箜篌城在中牟县东南二十华里,昔师延在此造箜篌,以悦灵公”。据此,箜篌城是古代集中制造箜篌的城池。黄帝乐师、中国音乐鼻祖师延,夏代末年投奔殷商做御用乐师。商朝末年,曾利用演奏的机会讽谏纣王。在纣王的威逼下乃作迷魂荡魄、心神颠倒之曲,使得纣王通宵达旦沉醉于靡靡声中,淫乐无度,不问政事。周武王兴师伐纣时,在涉濮水时沉水身亡。 《清明上河图》渐渐淡去,一串定弦的银铃般的笑声,又送来一曲箜篌曲。可听了半天,不知它来自何方。 听清楚了,是我18年记忆的中牟之声共鸣出的一支“箜篌曲”。第一乐章是一段男女对唱的黄梅戏。森林的深处,风被挡到了外面,只有静,静得让人感到了压抑。一唱一和的黄梅戏,虽然延长了林间的小路,反而让人心情舒朗。歌声间断处,是秋叶的落地声——那是我18年前参加的首届中牟金秋笔会。 那时的中牟还没有雁鸣湖,没有绿博园、方特,也没有规划馆、电影小镇等。更没有金色的《雁鸣金秋·散文卷》和银色的《雁鸣金秋·诗歌卷》。18年后,中牟在经济、文化、社会、生态建设上,取得了骄人业绩。而“雁鸣湖金秋笔会”也与迅速崛起的中牟同频共舞同翔,相映生辉。 6届笔会我有幸参加了5届。头一次,我似乎走进了一个“世外桃源”,被黄河故道、湖泊与森林的静与美俘虏了。参加第二届“雁呜湖金秋笔会”时,“世外桃源”有了一个雁呜湖的名字,中牟有了开发雁呜湖的意向。回来后,我写了一篇《榆树,与湿地有关》的散文,写了故乡湿地的一些水面成了现在的小区,芦苇根长出了步行街,枸杞子成了背着沉重书包的实验小学学生。还有一种叫榆兰金花的虫子,几乎灭绝了此地的榆树这一树种,就像楼房挤兑了湿地。我一直牵挂着那个“世外桃源”。又过了9年,参加第三届“雁呜湖金秋笔会”时,那个庞大美丽的雁呜湖,释然了我9年的牵挂。那个精神原点样的“世外桃源”己幻化为“都市型田园城市”。 之后,随着一年一届“雁呜湖金秋笔会”的密集举办,我渐渐抵达并触及中牟生态的灵魂——中牟水系。我最新发现牟山湿地公园水系,恰好是一条反扣着的浓缩版黄河。它附着着清阳湖、淳泽湖、南溪湖,与贾鲁河串起来的枫湖、象湖、龙子湖、龙湖组成了一个“苍龙七宿”。火苗状的枫湖便为心宿,雁呜湖正是北斗星。 “只有”中牟。这是我2017年参加“金秋笔会”后领悟。中牟恰似一个强壮的雁身,黄河是它的脖颈与头颅。这是一个积蓄着力量,又充满了中原文明的躯体。“郑汴一体化”给了中牟一双独一无二的翅膀。一个叫郑东新区,一个叫汴西新区。 这次“全国小小说名家看中牟”,从郑州东站到中牟,《河南思客》杨海燕主编一直为我讲解郑汴大道两侧新崛起的大片的高楼。听着、看着,眼前出现一个“人”字雁阵。在中原之中,加速飞行。头雁的躯体积聚着华夏文明的基因,两翅正是黄河两岸的华夏大地。在官渡黄河大桥,我看到了曹植在《洛神赋》中,描写的那只大鸟“若将飞而未翔”的境界。 遥想上古时期,箜篌城是圃田泽、萑苻泽相拥的一片高地,木秀竹茂,环境怡人。且离古都新郑、商都郑州很近,是一个上好的为宫廷制造箜篌等各种乐器、排练歌舞的地方。 笔会上,听到一个消息。“箜篌城”遗址生态文化公园建设项目,作为国家中心城市建设增强生态、文化支撑的重要工程,已纳入郑州市生态保遗工程项目。一期园区建成以后,将成为中牟首个集文物保护、文物展示、旅游休闲、文化教育、文艺演出、主题宣传为一体的多功能遗址生态文化公园。到时,中牟又多了一张“名片。” 18年,中牟已然成年,貌美潘安,声若箜篌,眼睛深邃如湖。郑州与开封是双排弦,中牟就是共鸣箱。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们这些来自黄河两岸的作者,便是双排弦,中牟还是共鸣箱。 中牟,一座名副其实的箜篌城。 作者简介 高海涛,《沧州日报》副刊部主任,先后在《人民文学》《辽沈晚报》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著有《穿越侏罗纪》《森林里的陶笛声》《天外》《风儿来过我饭桌》等9部作品集,其中《森林里的陶笛声》荣获2009 年度“冰心儿童图书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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