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搬个马扎开始的人气传承

所谓“喷空”是河南方言“聊天”的意思，据陈红旭介绍，喷空就是在河南人茶余饭后聊天的基础上，吸收河南坠子白口、相声包袱儿等姊妹艺术营养，又吸收北宋京都开封“勾栏瓦肆”中流行的参军戏、合生、商迷、杂剧等说唱艺术精华形成的一种独具中原特点的“豫式幽默”艺术形式，而它的诞生，还要从郑州唐人街文化广场那120平方米的小茶馆开始讲起。

作为本就在部队文工团工作多年的老文化工作者，陈红旭早早就对评书、喜剧、舞台剧有着丰富的表演经验和艺术积累，在一次录音棚节目录制过程中，陈红旭突然发现，在评书表演这条道路上，有太多像单田芳、田连元这样的业界巨匠，“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这些积累多年的艺术经验，需要换一种演绎形态将其发挥，这时，“喷空”聊天、简短有趣的新形式就浮现在了陈红旭脑中。

“当‘喷空’这个想法诞生以后，在2013年我请来了姜昆来给做题词，‘喷空’也算是正式诞生了。”一个“沙龙式”的茶馆、50多个马扎、120平方米的演出面积，陈红旭和他在文工团的老战友们共同将这个河南话小剧场打造得欢乐相传、邻里皆知。从此以后，第二家、第三家喷空小剧场纷纷在建业大市场、建业电影小镇落成。

在这个面积不大、没有舞台的茶馆剧场，喷空演员们走向人群，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台下观众听着熟悉的河南话、在两小时左右的时间里享受着来自家乡的语言幽默。现在回忆起在井台茶馆一手搭建“喷空”的日子，陈红旭仍然记忆犹新：“那时候通过公众号把观众开怀大笑的照片放出去，再把小马扎往门口一扔，50个马扎就坐满的房间，却能清点出来80个，聚的是人气，合的是人心。”

如今，在尚座中心的喷空剧场，已经不单是本土观众享受欢乐的地方，场场都能有外省观众前来感受“豫式幽默”、耳濡目染“豫式方言”，它的人气传承如今还在继续。

聚焦方言重文化的场景打造

“你看这面墙上，都是咱们河南的方言，它们就像流淌在我们身体中的血液，见证着我们的乡土情怀。”2023年1月28日下午，“喷空”迎来了它的第六座剧场，在尚座中心8楼，这座散发着曲艺文化、大宋文化底蕴的剧场焕发新生。而吸引省内外游客拍照打卡的，更多时候是这一面充满河南方言的文化墙。

在墙上，有形容人身体部位的“各老肢”、形容时间的“半晌”，还有“没成色”“冇材料”的乡音吐槽。陈红旭说，在步入喷空剧场前的这片茶歇区域，正是为了让顾客了解河南方言特色、中原雅言作为官话的悠久历史，以及各类本土说唱文化的历史嬗变。方言墙一旁的茶阁上，印有“诸宫调”“商迷”“合生”“小唱”等字样的古代说唱形式，也让顾客在休闲茶歇之余感受到各类语言表演节目的悠久历史。

“在属于剧场之外的这上百平面积中，很多人曾经建议我做餐饮、做外包，我都拒绝了，因为打造出河南方言特色的文化场景，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这是一个值得河南人骄傲的事情，我一定要坚持下去。”在商业经营与文化打造的十字路口，陈红旭的“喷空剧场”在这一刻完成了微妙的平衡。

在刚过去的五一假期，一种让人开怀大笑的娱乐方式走进了市民的生活。5月4日，在郑州商都国家考古遗址公园举办的“Light Up郑州——听音乐听自己”活动中，两场独具本土特色的语言节目“喷空”引来了观众的阵阵喝彩与捧腹大笑。

一个舞台一个人、一串段子一段词儿。在“中原文化新名片”的牌匾前，这种根植河南方言文化的“喷空”表演，逐渐成为市民休闲娱乐的新方式。近日，记者来到位于金水东路尚座中心8楼的“喷空剧场”，与喷空创始人、郑州市曲艺家协会主席陈红旭探讨了诞生于郑州本土的喷空艺术，并了解了“喷空”背后一脉相承的文化情感与社会价值。

不忘初心守正道的内容坚持

如何真正理解“喷空”的内涵，作为创始人的陈红旭给出了他的答案：“喷空就是以一个人为主，运用河南方言、发挥河南幽默、讲好河南故事、弘扬河南文化，既有欢乐也有互动。”而要持续坚持创作出根植于河南文化的优秀“喷空”节目，也十分不易。

近年来，随着相声、小品、脱口秀等语言节目不断涌现新的表现形式，网络直播、短视频剪辑、景区说媒等各类形式层出不穷，尤其是在具有一定监管难度的“小剧场”，部分内容创作者们为了迎合市场需要，甚至打出“擦边球”来博取更多顾客的笑脸。而这些现象对于部队文工团出身的陈红旭来说，是完全不可接受、无法同流的。

“坚定文化自信、坚守本土文化、坚持绿色喜剧、走原创道路，只有这样才能产出更多受人民群众喜爱的文艺作品，才能历经困难与考验，屹立不倒。”陈红旭说道。在介绍“勾栏瓦舍”时，陈老师指着一幅“参军戏”，提出了最早期的“对口相声”出自于唐代的军营；在介绍当前喷空剧场的场景时，他将最初的“井台”茶馆复刻于此。

生于斯、长于斯。如今，尚座中心剧场一脉相承着“喷空”这门语言艺术的点点滴滴。在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舞台上，年轻弟子与传人正在将这门根植于河南、诞生于郑州的语言形式传承发扬。蕴含本土方言文化与深厚历史的“喷空”表演，正在以它的方式去与更多热爱欢乐的人们结缘。

记者 李居正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