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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郑州的东南部,曾经有一个东西绵延1500米、南北横跨600米,自然隆起于周遭地面5至10米的大沙岗,宛如一条巨龙横卧。因其位于距离老城区约二里的位置,故得名“二里岗”。 数十年前,随着现代考古学的介入,这片土地逐渐显露出非凡的历史价值。作为郑州商城遗址的发掘起点,二里岗不仅为我们勾勒出早商郑州的风貌与文明形态,更成为探寻中华文明起源的关键一环。
商都郑州的故事 从一些绳纹陶片开始 1950年的一个秋日,时任小学教师的考古学家韩维周,在郑州二里岗建设工地上发现了一些绳纹陶片和磨光石器。他初步判断这是商代遗存,并立即报告了有关部门。 第二年春天,中国科学院考古所河南调查发掘团来到郑州对该遗址进行调查。1952年,二里岗的考古发掘工作正式启动。随着挖掘铲的每一次深入,韩维周的直觉得到了证实,二里岗遗址也缓缓展露出其深藏的商代风貌,打破了岁月的沉寂。 考古发掘结果显示,二里岗遗址在时间上早于安阳殷墟,为商代前期遗存,距今约3600年。由于二里岗遗址是这类文化遗存最早得以发现的典型遗址,1954年“二里岗文化”这一命名应运而生,成为介于二里头夏文化与殷墟晚商文化之间青铜时代早期考古文化的通称。 时间推进至1955年,考古队在二里岗遗址首次发现了周长近7公里的城垣。之后经过近70年的考古发掘,二里岗遗址(又称郑州商城遗址)逐渐显露出完整的面貌。它包括占地约3.25平方千米的都城遗址(三重城垣遗址、宫殿区遗址)和分布在城外的手工业作坊区、居民区、墓葬区遗址等。这些布局有序的建筑遗存,是研究当时社会风貌、文化艺术的珍贵资料,也为我们揭示了早商时期的城市规划理念与社会结构,让那段遥远的历史不再遥不可及。 此外,规模如此宏大的城邑,一定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大城市。发掘之初,考古学家安金槐就提出了“郑州在殷代应属隞”的观点;1959年,郭沫若到郑州视察商城考古发掘工地时题诗曰“郑州又是一殷墟,疑本仲丁之所都”;1978年,考古学家邹衡发表了《郑州商城即汤都亳说》一文,正式提出了郑州商城亳都说。 《史记·殷本纪》记有“汤始居亳,从先王居”。亳,是商汤王所建立的开国之都,它的地望所在,将直接影响夏商历史文化体系的构建。经过多年的研究与论证,郑州商城作为商代早期都城亳的论断已逐渐成为学界的共识。而这一切的起点——二里岗,也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地名,蜕变为了连接古今、见证辉煌的历史性地标。
比殷墟甲骨文更早的文字,就在二里岗出土 历史的尘埃在二里岗轻轻拂去,承载着早商文明璀璨光辉的郑州商城,汇聚了国家、城市、青铜器与文字四大文明要素,在中华文明的浩瀚史卷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自1961年被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以来,郑州商城遗址的历史价值与文化意义持续受到世界的瞩目,直至2021年荣耀入选“全国百年百大考古发现”,再次彰显了其在中华文明史上的里程碑地位。 高规格的青铜礼器、温润细腻的玉器、珍稀的象牙器、古朴的刻骨、精美的陶器以及初露锋芒的原始瓷器……数以万计的珍贵文物,仿佛穿越时空的信使,将我们带回那个辉煌壮丽的早商郑州。 夏商周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的青铜时代,郑州商城也发现了大量青铜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要数杜岭方鼎。这一文物出土于1974年,有大小两件。其形体硕大,铸工精细,器壁纹饰以兽面纹和乳钉纹为主,具有庄严浑厚之感,是中国目前发现最早的大型青铜方鼎之一,代表了早商时期青铜冶铸技术的最高成果,也为“郑为商都”的论断提供了坚实的物证支持。 更为特别的是,1953年郑州二里岗出土了一段牛肋骨刻辞,这是在安阳殷墟之外首次发现的商代刻辞,且在年代上比殷墟甲骨文早,为商代后期的甲骨文找到了源头。尤其是“乇”字的识别,为“亳都说”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进一步印证了郑州作为商代早期都城的历史地位。 郑州商城出土的原始瓷尊,则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工艺水平,展示了中国瓷器制造业的早期发展轨迹。这些由陶器演变而来的瓷器雏形,虽然尚未达到后世瓷器的精美程度,但其胎骨坚硬、釉面光滑、装饰印纹生动的特点,已足以让我们感受到古人对材质与工艺的不懈追求。 千年往事已远去,郑州商城遗址及其出土的文物却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着中华文明的浩瀚星空。在二里岗,古老遗迹被周遭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轻轻环抱,形成历史与现代交织共生的奇妙空间。它的名字也深植于郑州人的心中,化作了一种城市记忆。 记者 张晓璐/文 马健/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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