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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很难用作家去定义张宇,但他又是一个纯粹的作家。他很会“玩”,喜欢独处,喜欢发呆,盆景、足球等玩得投入,还玩出了名堂。青年时当过洛阳地区文联主席、洛宁县委副书记,对人际关系有着一肚子的心得,他的作品被称为必读的“官场指南”。 张宇又是一个会“逃跑”的作家。他心念文学,离开官场后,潜心写小说。中年时又从文学圈跑到了陌生的地产圈,担任建业集团副总裁。后又“误打误撞”闯进了足球圈,还担任足球俱乐部董事长。张宇的经历似乎和作家的身份不沾边,可他实则太想体验生活了。如他所言,作家是黑夜里的动物,当他“吃透”了这个行业,关起门来又写起了小说。 20世纪80年代,张宇因创作中篇小说《活鬼》而享誉全国,从此被誉为文坛“活鬼”。“作为作家,应该写出经得起历史和时代考验的作品。”作为曾经的河南省作家协会主席、《莽原》杂志主编,张宇不仅将这样的标准贯穿于整个文学创作生涯,也将这样的思想带到了文坛。正如张宇自己所说,文学离不开生活,他的长篇小说《晒太阳》《疼痛与抚摸》《软弱》《检察长》《足球门》《呼吸》等,都是他长期思想的结晶,也是他在文学艺术之路上的探索。 如今年过七旬,张宇仍笔耕不辍。他说要做些愿意做的事情,想说些愿意说的话。盛夏时节的一个下午,在张宇的书房里,记者与他开启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对话。
“生活像酵母,文学是‘发’出来的” 记者:文学的种子最早在您心里是什么时候播下的?您的处女作是什么时候发表的? 张宇:这与一位特殊的老师有关,他叫吴兴民,河南大学地理系毕业,他出版过诗集,才华横溢,与周围老师关系不好,但在学生中威信很高,学生都愿意听他讲课。 他是我的第一个启蒙老师。那是在1970年之前,我还是高中生,当他第一次给我讲普希金、拜伦的时候,我的大脑就晕了。他问我:“当你在月下,一位姑娘举着一杯红酒,邀你共饮时,你在想什么?” 我是一个农村孩子,听到这句话,我很震惊。老师说,这来自文学,从那时候起,点燃了我的文学火种,我开始写诗,在他督导下,我阅读外国文学,是他影响了我的一生。 时间来到1979年,那时我从工人转到洛宁县广播站当一个小编辑,下乡采访时,我发现农民做梦都想要拥有自己的土地。我出身农村,经历过1966年,明白农民对土地的所有权是多么渴望。于是我写了处女作《土地的主人》,在《长江文艺》头题发表。当时《红旗》杂志给予的评价是“改革开放以来代表了农民对土地愿望的第一篇小说”。那次拿了66块钱的稿费,比一名高级干部一月的工资还多,在县里很轰动,从那之后我就开始写小说了。 在《土地的主人》发表之前,我写过一二十篇作品,自学成才的业余作家没人辅导,只能逼着自己一直写。后来一位编辑告诉我,那些作品大部分可以发表。我觉得这样也不吃亏,自己得到了磨炼。 记者:您的作品大都是现实题材 ,注重探寻人物的精神世界,您如何理解创作和现实的关系? 张宇:生活就像发面的酵母,文学不是从现实搬进来的,而是“发”出来的,从而无限深化。我曾开文学评论家鲁枢元的玩笑说,他是用一颗大米就能做成一锅饭的人。 我的长篇小说《呼吸》后记,标题就叫《虚构的空间》,说的是一个作家的才华就是虚构,要有虚构的能力。虚构的空间,才是小说家的乐园。 创作与生活紧密相关,二者不是脱离的,创作得以生活为根。所以,我认为生活跟创作的关系,生活永远是根,创作是情感赋予“根茎”生长和开花的结果。
“《呼吸》是对社会的一个交代,也是对自己的交代” 记者:您担任过多年的《莽原》主编,您认为,编者与作者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张宇:我做了7年《莽原》主编,一期发稿约40万字,每期我都要看。当主编要想到,很多年轻作者从这里出发,要成长,这个位置就是要培养作家。 我对编辑的要求是,可以删,不准添,要保留作家的风格。此外,一个编辑要有眼光,如果作品一时达不到发表的水平,要给作者写回信,或是打个电话鼓励他。除此之外,一个编辑还要有责任感,敢于发表作品,并承担责任。 记者:当迈过70岁的门槛,对您来说体悟最深的是什么?回顾您几十年的创作等经历,可否对自己做一些阶段性的总结或评价? 张宇:70岁后我最深的体会是“不怕了”。一是不畏惧死亡,我年轻时体弱,本打算活到60岁,一不小心活了72岁,这样看来,我是赚的。二是不怕外界的干扰和诱惑了,来日不多,我要做些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想对读者说一些亲切的话。 回看往昔,我本是一名工人,能找份工作就已是心满意足,结果当了个作家,又一不小心当了省作协主席,我已经很满足了。但多年来,我也有遗憾,没有对我们的民族文化作出过更加突出的贡献,为此耿耿于怀。 于是,我还想再写一部长篇小说,前年写完了《呼吸》。这或许是我最后一部作品了,作为对这个社会的一个交代,也是对自己的交代。
“可以说,没有阅读就没有作家” 记者:您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阅读的?在阅读中,您积累了哪些宝贵的经验? 张宇:年轻时我就喜欢乱翻书。我有句“名言”,只有阅读,你才能和大师对话,和高人对话,和各个民族优秀的人才对话。因为他们在作品里都是真实的,从不隐瞒自己,就看你会看不会看了。 读书时,要多加思考,站在作家的那个时代高度,看他讲述些什么,启发你在这个时代写些什么。一个作家是从阅读走过来的,可以说,没有阅读就没有作家。 记者: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您对年轻人有哪些建议? 张宇:当下网络上的一些内容如同垃圾,受众也不进行思考,把大脑都填满了“废料”。作家是黑暗中的动物,独自在角落写东西的人。这些年,我从来不上网,也不使用微信,但并没有落后。 记者 石闯 程子鑫 实习生 丰一飞/文 周甬/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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