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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典范柳建伟:以作品为时代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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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程序员到茅盾文学奖获得者
“跨界”典范柳建伟:以作品为时代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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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程序员成为作家,并斩获第六届茅盾文学奖;从编剧到八一电影制片厂厂长,再到如今的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会长、中国作协军事委员会副主任,作为一名“跨界”的典范,涉足文学圈、影视圈等不同行业,柳建伟总是全力以赴,做到最好。他坦言曾经过得十分不顺,但内心又十分坚韧。

虽已年过花甲,他却越活越年轻。作为出身南阳的作家,他以长篇小说《北方城郭》《突出重围》《英雄时代》组成的“时代三部曲”成功突围,与姚雪垠、二月河、周大新等共同构成了当代文坛一道亮丽的风景。回顾自己走过的人生历程,就像打开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柳建伟坦言:“如果我给自己打分,那就80来分吧。我觉得人生事不如意常八九,我还有很多的事没来得及做得更好,所以我不是太满意现在的自己,80分嘛,我还有往上走的空间。”

记者 石闯 梁宸瑜 实习生 刘含月 受访者供图

文学创作

记者:您曾在一次访谈中说:“在上大学之前,我没看过多少书,也没有一个会讲故事的外婆。”可否讲述一下您是如何走上文学道路的?

柳建伟:对于很多作家来讲,走上文学道路不可或缺的经历有两个:一个是童年时能较早接触到一些文学名著,或是家里藏书较多;另一个是有一个很会讲故事的外婆。我有外婆,但她不会讲故事。

那我小时候怎么看书?那时候,有一位姓汪的老先生从外面移民迁到我们村里了,可能有60多岁,大家都叫他“汪先儿”。汪先生有个很厉害的本事——说书。虽然当时我可能才七八岁,但他讲过的书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汪老先生算是我在文学路上的一位启蒙先生了。

我读大学时去图书馆,不光是为了写作业,更重要的原因是在情窦初开时,我喜欢上了一位女同学。但那时的我不懂爱情,写了一封信结果被拒绝了。我想躲开她,自习时不去教室,就去了图书馆、阅览室。于是这个青春情感悲剧的结果,便是让我在大学的图书馆和阅览室发现了文学世界的绝妙。

记者:《英雄时代》获得第六届茅盾文学奖,能否透露曾经经历过哪些曲折?您是在什么情况下得知获奖的?当时心情如何?

柳建伟:1998年11月,《突出重围》出版。1999年春天,我就把50万字的《英雄时代》初稿交到了出版社。不久,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初评揭晓,《北方城郭》列入20部初选名单,排名现实题材第一,但在终评时落选了。

在第六届茅盾文学奖评选时,刚开始说可以把时代三部曲一起报上去,但等到初评时又说只能报一本,我就选择了写城市生活的《英雄时代》。那时我刚到八一制片厂,开始熟悉电影编剧这个身份,精力有限,这种情况下我只知道奖报上去了,但是没仔细关注后续,一年就这样过去了。我还是上网看新闻,才知道《英雄时代》获奖了。

记者:可否谈谈您目前的写作状态?作为中国作家协会军事委员会副主任,您对于军事文学的现状怎么看?

柳建伟: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的军事文学以战争文学为主体。

《突出重围》为什么能引起巨大轰动,因为我是写现实题材,写军营生活,这部作品的意向吻合当时中国的整体现实。

有低谷有高潮,军事文学其实下滑了10多年,也就是说能够引起大家广泛关注的爆款军事作品并不多。那中国的军事文学该怎么“爬”上来?我觉得我们需要回望过去,把我们曾经的革命史、战争史里很多伟大的东西重新挖掘。

职场体验

记者:作为曾经的八一电影制片厂厂长,这一经历给您带来了哪些影响?

柳建伟:无论是我之前当文学部副主任,还是八一制片厂副厂长,肯定都丰富了我的履历,但要负责的事情也比较多。当一个纯粹的业务人员,比如,专业编剧、专业作家,顾好分内之事就行,其他事情不用管,但当了厂长就不一样了。

我当厂长的时候,手机都不敢关。比如有一次厂里着火了,我第一时间要冲过去查看,这都是我的职责。还有一个我印象比较深刻的经历,当时我为了写《惊天动地》这部电影,我们去到汶川灾区,其中余震我赶上了4次,那时候地是摇摇晃晃的,大石头不停地砸下来,在探查过程中,刚走没多久就遇到唐家山堰塞湖决口,我们坚持又走了20多分钟,大水就把我们走过的那块地给淹了。那次经历可真算是九死一生,但我们都是主动去现场的,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记者:您获得过许多荣誉与头衔,如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会长等,您对这些荣誉怎么看?

柳建伟:2008年的时候,国家创立了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目的是维护著作权人合法权益,担任中国作协副主席的陈建功先生就找我来当协会会长,我觉得退休后除了写作,总要再干一点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我就答应了。

记者:从文学写作到参与影视编剧,不同的身份带来了哪些不同的体验?这一过程中您遇到了哪些挑战与收获?

柳建伟:其实编剧、作家、小说家和诗人肯定都不一样。我觉得电影剧本和电视剧剧本虽然相似一些,但也不完全一样,都有自己独特的表达,它们又和文学不一样,你得要学一些专业的知识,所以有很多优秀的小说家写不好剧本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没有进行专业的写剧本训练。还有一些人原来写小说,后来写剧本,但回来后写不了小说了,那就是因为他没有把它们作为单独的文体加以研究。

我原来以写长篇小说为主,这是个体力活,还是个长期体力活,但我一般不熬夜写。我的作息时间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为我喜欢一鼓作气并且不间断地写作,但有时也会熬夜,如果精力充沛,熬一个通宵能够完成,我也会熬夜写,但结束后得睡个3天,毕竟岁月不饶人。

记者:在您看来,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是什么?您是如何作出选择的?有哪些建议可以给年轻人?

柳建伟:人在年轻的时候一定要选择一个清晰明确的方向,要追求一个目标,到了中年的时候也要能为实现这样一个目标吃苦,在人生的后期更要坚定地寻找自我,但不能只为自己活,要有“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气度。在这个过程中,无论做什么都坚决不要泄气,没有容易走的路,人生一定要有韧性,要能吃苦耐劳。

生命智慧

记者:作为一名作家,阅读在您生活中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能否分享一下您的阅读习惯、阅读经验?

柳建伟:人在不同的时期要阅读不同的内容,年轻的时候要早早地阅读经典,阅读中外文学,我说的“年轻”是8、9、10岁,但现在绝大多数中国孩子没有时间去阅读。

到了大学的时候,读的书就应该专业一些了,在读书的过程中一定要想好这辈子我要做什么,即使是学习功课,也要有一些文学和艺术的专业积累。现在许多年轻人都选择读研究生,在他们读研期间,更要选好自己的目标和方向,这个时候,读书又有些不一样,朝着自己的目标去学习,未来不管从事什么行业,5~8年基本能达到顶级程度。文学这个行业更新换代也很快,大学时期把文学基础打牢,永无止境地钻研下去。

记者:随着时代的变迁,人工智能的发展速度非常迅速,您会担心被AI写作取代吗?

柳建伟:从科学的角度来看,用人工智能生成“伟大”的长篇小说我认为是可行的,但是这之中必须要由人替人工智能作选择,选择“伟大”的作品。

未来我还是希望会出现作家的AI助手,如果我刻画的一个人物形象出现了漏洞,它能够帮我补上。不过,人工智能发展速度很快,我的诉求应该也能很快实现,但人工智能也会涉及一些伦理问题。比如,它可能会产生自主意识,像美国已经有很多电影警示人类可能被自己制造出来的东西毁灭掉,从理论上来讲那是有可能的。

记者:回顾这60年的生活,您满意现在的自己吗?

柳建伟:如果我给自己打分,那就80来分吧。我觉得人生事不如意常八九,我还有很多的事没来得及做得更好,所以我不是太满意现在的自己,80分嘛,我还有往上走的空间。

从2003年到现在,我从一个专业编辑到八一电影制片厂厂长,那就必须要在电影圈做出成绩,这10多年我一直在做电影,一二十部电影做出成绩了,各种奖项也得过了,而电影是一个团队的产物,但长篇小说不一样,小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要对它负责,在小说的构思和写作过程当中有一种别样的美妙,这种感觉光做电影是感受不到、无法替代的,所以我最想做的还是长篇小说。

我现在正在写反映浙江自抗战到如今几十年变迁的长篇小说《钱塘两岸》。第一部计划明年出版。明年下半年开始,计划写一部反映抗美援朝历史的长篇。然后,再写《钱塘两岸》第二部。65岁之后,再写一两部现实题材的长篇。接着,我准备写一两部历史小说,其中一部,准备时间已经超过20年了,尽量在我75岁之前完成,到那个时候,你再来问我对现在满不满意,我估计会说我基本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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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8685 2024-08-30 00:00:00 五 “跨界”典范柳建伟:以作品为时代画像KeywordPh从程序员到茅盾文学奖获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