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这一生都在和食欲和物欲较劲。从某个层面上说,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劳心劳力奔忙一生,不外乎自己和家人能够吃饱穿暖。本周聊吧想让大家聊一聊咱郑州正在消失或已经消失的小吃,聊一聊我们喜欢的这些小吃曾经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机缘和快乐,聊一聊这些小吃曾经怎样温暖了我们的记忆和亲情,聊一聊曾经年少时为遍寻美食走街串巷的执著和悠然……
还记得1988年的一天,好友林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走!咱们逛经八路夜市淘小吃去,晚上货才全哇。
果然一街两行都是卖吃的,人声鼎沸。林带我来到一个担挑子摊前,一大瓦缸的豆沫快见底了。师傅麻利地一手捉碗,一手掌勺盛起来,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再一看碗里,糊糊状,有海带丝,粉条儿……咸咸的,很是得劲儿。没坐的地方,身前身后都是不断来来往往的人,我俩也不顾吃相了,蹲在挑子旁大口吃起来。我想再来一碗,林说下边的内容多着哩,别把肚皮儿撑破。
才移几步,便是一个馍铺子,这馍是有造型的,可能是把面揉成长圆后,盘成梅花状放锅里蒸,个个泛着亮光,上边半嵌着六枚暗红的枣,令人垂涎欲滴。师傅,来一个枣馍!林把馍一分为二,一边吃着,一边拉着我寻找下一个目标,像猎人一样四处张望。
我开始有饱意了,林仍兴趣盎然,拉着我继续她的小吃之旅。不在乎吃,只在乎品,肉盒、糖包、散子、焖饼、烩饼、炒凉粉、油茶……
现在,林和我说起当年的事儿,还一脸的陶醉,只是,豆沫、枣馍这些打着老郑州烙印的小吃很难找到了。也难怪,郑州地处中原,是南北东西交通枢纽,四面八方的饮食文化在这里交接与碰撞,催生着新的,消失着旧的,以迎合大众越来越高的饮食要求。消失的,存在了我们的记忆中,时不时让我们想起那些特定的岁月。
王茜芹:难忘盛极一时的经八路夜市
巴山夜雨: 渐行渐远的炒凉粉
9年前的五一,当时还是我女朋友的妻千里迢迢从西安跑来郑州看我,带着她所做的最浪漫的事就是跑到中原电影院看了一场至今连片名都记不清的电影,出来时外面广场上的夜市已开始有些冷清。空气中弥漫着炒凉粉发出的清香。我们找了张桌子坐下,悠闲地喝着免费的绿豆冰水,看不远处一口平底锅上那块块白玉在随着师傅的锅铲跳舞。炒好的凉粉盛在碗里,还要再滴上一点小磨香油。夹一块放在口中,香滑而不腻,不待怎么咀嚼就融化在每一颗味蕾上了。
以后的几年里,结婚、买房、装修,为了生计我们奔波不息,甚至在外面吃顿饭都成了件奢侈的事,往往是打着看电影的旗号,跑到售票窗看一眼票价,妻就说咱们还是吃碗炒凉粉算了。但我们都明显地感觉到炒凉粉的味道似乎在变,就连炒制的方法也已有点面目全非,似乎再也找不到记忆中那种滋味了。
2006年夏天,闻中原影院夜市解散,曾专程又去看,还是有人出摊,但再也不复以往红火。9年前品尝到的那种美好滋味看来只有在回忆中寻找了,心里突然升起一抹很无奈的忧伤。
王吴军:老坟岗小吃摊上的菜馍
菜馍是过去郑州地区的一种小吃,是用小麦面做的两层皮儿,中间夹着菜,在鏊上烙成的。菜馍类似于现在大街上卖的白吉馍,不同的是,白吉馍里面夹的是带汁的肉末,菜馍里面夹的是韭菜或马齿苋之类蔬菜。菜馍虽然没有洋溢着富贵气息的肉味儿,也没有优雅的形色,但却有朴素而清香的味道,吃起来格外清爽可口。
我想菜馍,想了很长时间。小时候在郑州市内的老坟岗的小吃摊上品尝过。冒着热气和香气的两层白面烙饼,中间夹着和红辣椒油糅合在一起的马齿苋,香味直往人的鼻孔里钻。深深吸上一口那飘荡的香味,还没有吃,已经是齿颊生津了。
记得在一本文人的笔记中看到过,说菜馍是面食小吃中的上品,这样的话语深得我心。只是现在,徜徉在郑州的街头,徘徊于许多小吃摊前,已经看不到菜馍的影子了。那种让人馋涎欲滴的清香,也只能在遥远的记忆中默默回味。
张柏林:几近绝迹的蛤蟆几兜
蛤蟆几兜这个词恐怕40岁以下的人就不一定听说过了。蛤蟆几兜属于消暑小吃,与南方的杨梅汤作用相仿。其状如三春蝌蚪,其色似九月荔枝。将其浇上蒜泥,用老醋拌了,入口凉、滑、酸,消暑爽心,不愧为调节生活与吃文化之小品。
蛤蟆几兜的绝迹应该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我是不应该忘记它的,在那个苦涩的年代,它所带来的欢娱绝不亚于现在我们视之为珍肴的鱼翅鲍鱼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