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厚,黄土黄,黄土里长出了梆子腔”,有河南梆子之称的豫剧,世代诉说的是与生俱来的草根性,它家常而世俗,土得掉渣,渗透着中原人的群体性格。因为河南人的性格开朗豪爽,所以豫剧表达情感惯常是酣畅淋漓,大喜大悲,敢爱敢恨,而且因为河南人固守“仁义礼信”的道德标准,故豫剧崇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戏剧结局,豫剧对于河南人,怎么抹都抹不掉。
河南人豪爽!河南人在一起商讨问题,如果一个人向对方征询意见,对方会不假思索地脱口说出“中”,或者更强调地说“咦,咋不中呢”、“可中”,这,就是朴实的河南人的性格,言语之间不拐弯抹角,人与人之间很少有猜疑,不留心计。河南人爱冲动,或许这也是河南人豪爽的一个表现。还有,河南人义气。
中庸的河南人 平和的河南戏
“中庸、包容、吸纳、荟萃,是中原文化的特点。”赵富海说,“一方饮食一方性格,戏曲更是这样。习俗,饮食,衣着,从文化上看,中原文化的特点就是文化历史悠久,长期扮演着中国文化领导的地位。中原文化大度、中庸、包容、吸纳、荟萃。说唱是戏曲的化石,《吕氏春秋》写道:‘拉着牛尾巴便可说上一段。’唐代李商隐曾说过:‘张扬,包括说唱艺术。’这都是对河南戏曲最早雏形的评价。很多人拿河南话与东北话比。我感到有些愤愤不平,为什么我们与东北比?现在人们去东北抓戏曲,但却没人知道,河南就是戏窝子啊。在河南戏上,中原人普遍吃苦耐劳,具有宽容的性格。就像河南人爱吃的烩面,一碗面,带汤带面带肉带菜,稀里哗啦一口气就吃完。这就代表了河南人的一种性格。像戏剧《朝阳沟》的流传,其精神内容就相当符合审美意识。一个人、一种文化的本质,在舞台上就可以通过表演折射出来。河南人与河南戏一样,中庸而又平和。”
河南戏剧有泥土气息,它反映了河南人的基本面貌,基本生活。河南人与河南戏是相辅相成的,两者互为依存。人民的生活影响了戏剧,戏剧又影响人民。
“河南戏剧有泥土气息,它反映了河南人的基本面貌,基本生活。”荆桦说,“正如四大悲剧之一的《卖苗郎》,故事讲的是柳迎春之夫周文选进京赶考,多年不归。太康县天旱绝收,柳之婆母饿死,公爹病重,迎春忍痛卖子苗郎奉养公爹周云太。老人不见孙儿,杖责迎春,迎春哭诉原委,周甚感动,自此,翁媳相依为命。期间,文选得中,招赘相府。其新岳丈奸相明里差人赴太康县报喜,暗中命人截杀柳氏。柳氏背负公爹逃命,万般无奈之际,恰遇苗郎得官出巡,柳氏拦道喊冤,苗郎认亲,带二老回京,并请周文选过府。父、妻痛斥文选,苗郎代父求情,和解团圆而终。这出戏演出几十年来经久不衰。故事就从侧面反映了河南人注重中华传统文化——孝道。《抬花轿》则表现出一种豪放、热心、泼辣的风格。豫剧的特色是许多其他剧种所不具备的特色,它来自民间,辛酸中透露着幽默,弥足珍贵。”
河南人与河南戏是相辅相成的,两者互为依存。孟华说:“人民的生活影响了戏剧,戏剧又影响人民。就像蛋与鸡一样,不断循环。就我个人来说,走入戏剧圈里,最初戏剧影响我,后来我又去写戏,到现在别人又拿着我的戏去演。河南人写出的戏本身就具有河南人的性格。童年时代,不知道什么叫歌曲的时候,我就知道有戏。当时,田野上的农民都会哼上一两句,可见戏曲是多么地深入人心。”
孟华认为也正因如此,戏曲往往也起到了宣传教育的作用。河南人之所以对清官敬仰得不得了是与包公戏有密切联系的。
河南人离不开戏剧
戏剧离不开河南人
□晚报记者 苏瑜 实习生 任中敏/文 晚报记者 赵克 王梓/图
让河南的年轻人爱上豫剧
郑州这座城市的主流人群却是和豫剧不搭调的,豫剧的热闹直白是草根的快乐,而青年人在这个城市寻找的是精英式的理想国。
因为铁路枢纽的地位,才有了郑州这个城市,同时也注定这个城市是移民城市。一个颇有贬损意味的民间俗语在全国流传:“郑州郑州,天天挖沟”,这也说明这个城市的膨胀速度远远超出了规划人员的想象力,尽管2005年年底郑州的总人口统计数字是716万,但在2006年的15年规划中,预计到2010年,郑州市域内总人口将达810万人——每年都有无数来自广大农村的青年才俊怀揣着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梦想,来这里谋图农耕之外的人生,如同急切地加入世界大家庭的中国一样,他们在研究怎么穿西服之前,最焦虑的是怎么祛除身上的泥腥气,忘掉豫剧里充盈的油烟味。
尽管河南省政府一直把豫剧作为“省粹”来弘扬,作为文化大省的标签向外推介,尽管河南电视台一档以豫剧表演为主体的节目《梨园春》在全国和全省农村闹得风生水起,可在郑州的中青年主流人群中,一切喧闹都是别人的,他们走在郑州这个商贸城纷攘的人群里,心里念叨着周杰伦的那句歌词:我的地盘,我做主。
豫剧在郑州,仍然唱响在晨钟暮鼓的公园河畔,那些退休的老人,褪尽了野心和梦想,重新品咂着日常世俗的恬淡快乐,咿咿呀呀地唱起旧时光里的一波三折烟尘四起。这种尴尬,在杨卫民看来,却有着积极的一面:“经三路有一个小游园,最初只有几个人在那里唱着玩,后来人越来越多,观众也慢慢多起来,其中不乏年轻人。只有先让人走近接触,才谈得上熏陶。我相信这种根植于河南民间的艺术一定能被越来越多的河南年轻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