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 图

　　父亲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找保姆像走马灯一样，怎样才能物色到一个适合父亲的人呢？

　　豫东老家我的一个侄儿来郑州，正巧托我给他找个活干，这是我亲大伯的孙子，管我父亲叫二爷，同是姓彭，又有血缘关系，何不让他照看父亲呢？侄儿有驾照，他想开车，但没想到竟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父亲出敬老院的当天，侄儿就与父亲住在了一起。

　　父亲的情绪显得非常好，侄儿知道老家很多事情，左邻右舍、前家后户，而这些正是父亲最想听的，父亲１６岁就出了家门，尽管在外边跑了半个多世纪，但每逢提到老家，就会勾起他无尽的乡思。侄儿的到来，给了他莫大的精神享受。刚开始的几个夜晚，他们几乎是通宵达旦地交谈。我每天下班后都要先拐到父亲那里，经常会买上几个可口的小菜，三人坐一起小饮一番。像以往一样，侄儿到来的当晚，我就先给他发了１０００元工资，父亲退休后每月的工资我全给了他，另外又在父亲住的附近一家小糖酒店内预存了几百块钱，并告诉店主，我父亲和照顾他那个小青年来，不管要啥全记在我账上。侄儿与父亲相处得十分融洽，照顾得也非常周全，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每天工作也少了许多的牵挂。

　　２００３年，父亲间隔性地住了三次医院，每次一个多月，每次入院医生总是先问我，我也明白他们的意思，我说不管用药或是检查，尽量选用副作用最小、病人痛苦最少的。

　　侄儿格外卖力，每天父亲吃几顿饭、每次吃多少，吃什么，活动几次，怎样活动，毫不偷工减料。父亲每次需要住院，侄儿跟着也住进医院，没有任何怨言。这一年冬天，父亲已完全离不开人了，侄儿忙不过来，又将妻子从老家叫了过来。我那侄媳也是一把做家务的好手，在父亲最后一段日子里，她立了大功，每天都要洗好多东西，双休日我过去赶上时，也会撩起袖子大洗一番，以缓解一下她的压力。

　　有一次我去参加一个婚宴，有一道菜是鲍鱼，巴掌大一小碗竟要二百多块，我就悄悄留下一块，用餐巾纸包着拿回去让父亲也尝尝。父亲说这辈子海参鱿鱼吃过，这东西还真没吃过，味道不错，死了也值得啦。听了这话，我的心里一酸。有一次，父亲突然对我说他有个请求，听后让我既难过又好笑，他说：“天增，我死后可千万别火葬啊。”我猛一愣，父亲又说：“我呛不了那个味。”

　　父亲在最后的几个月里，经常念叨一些老同事，如能见上一个当年的老同事，就会兴奋几天。赶到双休日，我就将他常念叨的人偷偷地请来一位，这种出其不意的见面，常使父亲惊奇无比。

　　２００３年，父亲间隔性地住了三次医院，每次一个多月，每次入院医生总是先问我，我也明白他们的意思，我说不管用药或是检查，尽量选用副作用最小、病人痛苦最少的。

　　【老家一个侄儿前来照顾父亲】

　　郑州故事万元争霸赛２６号作品

　　□彭天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