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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芬没打招呼就悄悄离开了公司
过了三天,招聘翻译和秘书的广告,白纸黑字,还是贴在了工厂的大门口。
广告贴出的第三天,公司就招了个秀美的女翻译,坐在若芬办公桌旁的另一张桌子边。
又过了三天,若芬终于回来了。这一上午,我都在提心吊胆地想着她。
中午吃完饭,我和若芬没有离开餐桌。
“阿芬,你女儿还好吧?”
“好了,发高烧,打了半个多月吊针,现在我妈带她。”
“你工作怎么办呢?”
“先混着吧,找到新工作再说,我现在需要钱,孩子这次生病花了四千多块,刚存的一万多,又去了一大块。”
若芬的工作被人顶了,新的工作又没给她安排。
在公司,人人都以忙为光荣。忙,说明你负担的工作多,责任重,受老板重视,有大好的前途,因此,人人都羡慕你,想靠近,巴结你。一旦清闲下来,老板不再排你工作干,或少排你工作干,就说明你在这玩完了,老板要炒你鱿鱼了,原来那些热情的脸,就会变得冷淡,倨傲,不屑。这时知趣的,不等老板发话就该自动辞职,保个颜面走了。
中午,下班时间一到,我就等在办公室门口和她一起走。晚上下班也陪她到宿舍门口。我不想让她一个人进进出出,显出孤单落寞的样子。
有一天,她笑了笑对我说:“叶子,你不用这么紧张,这么为我担心,没事的,比这难得多的事我都经历过,这不算什么。公司能够让我坐在那里,给我发工资,算是对我很宽大了。进厂时,我签了合同,病事假超过三天,算自动辞职。我不想为了争口气而丢掉这个月的工资,另外,还有一千元押金。何况,我还没找到工作,我不想损失太大。”
听她这么说,我相信她是真的想开了。
每月15日,是公司发薪日。这天中午,不见了若芬,我的心有种重重的失落感。
我一直有种预感,没准哪天她就会走,却没想到她会走得这么快,这么干净利索,一声不响。
我以为,她走之前,最少也应该和我打声招呼,和我告别一声。我有些不甘心。
傍晚吃过晚饭,我径直到了宿舍区,打开了我和若芬共有的那间宿舍的门。她的床上已是空空如也,只有空空的床板床架立在那里,使这间18平方米的屋子,陡生一种荒寂感。
我来到书桌旁,企图找到她留给我的片言只语,然而没有。也许只有成功得意的人,走的时候,才会有热闹辉煌温馨动人的告别酒会。对于一个失败失意的人,一个在困境中挣扎的人,有的只是悄悄地走,在心里默默地告辞了。
在这傍晚的半明半暗的屋中,我暗暗对自己发誓,这一生一定要做一个成功的人,一定不要失败。失败的人太可怜。
晚上下班,我回到家,李伟在教那几个学生学电脑。我没有进屋,今晚我觉得那间屋子太小,太憋闷,就坐在廊檐下乘凉。
到了十二点,学生下课出来,李伟也跟出来,见我一人坐在廊檐下,有些吃惊:
“咦,叶儿,你怎么不进屋?”
我没出声,只摇了摇头。
李伟走过来,倚在栏杆上,伏在我的身旁,说道:“你心里有什么事,能讲给我听听吗?”
“阿锋走了若芬今天也走了,我觉得在那做没什么意思了,我也想走。”
李伟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说:“叶儿,别傻了,你抬头看看这天上的星星。”
我抬起头望向天空,第一次,我发现海口的天空,是那么湛蓝,那么纯净,那么幽远深邃,满天的星星闪烁在这深蓝的天空中,像熠熠璀璨的钻石。
“真漂亮!”
我由衷地赞叹。
“你看那颗流星。”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远空望去。只见一颗流星,在天幕间划过一道长长的美丽光弧,似乎在向我飘来,可是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那些星星还在天上闪闪烁烁。
“很美,是不是?可是这颗流星消失了,是不是所有的星星都要跟着坠落消失呢?”
李伟的声音很温和。
我明白了李伟的意思,沉默着不说话。
“在这宇宙中,每一颗星星都有它自己的轨道,有的星星在这里坠落了,消失了,也许在宇宙的另一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它们又安定下来,又找到了自己新的轨道,运行了。”
李伟的一番话把我的忧悒之情一扫而光,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一股依恋欣喜之情从心中油然而生。我微侧着头,凝视着李伟,在朦胧的星光下,他那略显瘦削的脸庞,是那样俊秀,英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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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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