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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39版:观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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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
凝脂如玉
我要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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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富贵

中原网  日期: 2008-03-26  来源: 郑州晚报  
  林雪 著

  小说道出了在中国做一个成功民营企业家的真谛与天机

  新一代知识精英“王石”们的私人版,最真实的“激情与梦想”

  最撼动人心的爱恋与追随、深情与执著,最无奈与最残酷的背叛和纠缠

  李伟在等待中渐渐消沉

  李伟和小广东阿康已在家里待了两个月了。

  他们的工地早已停工,“望海”发展商——那个香港老板连资金带人,一齐撤回香港去了。

  李伟和阿康的工程已建到快三分之一了,地基都露出地面了,筹集起来的钱再节省着用,也很快就用完了。发展商却一分钱工程款也没有给他们。工地上死寂一片,到处是砖、水泥、钢筋、木料、长钉短钉,散乱地堆在那里。

  工人们每天躺在简易工棚里,等待复工,发工资。

  他们已经五个月没有领到工资了。开始谈好的,工程完成之前只给饭钱。现在连饭钱也没有了。他们每天吃的是白水煮萝卜或面疙瘩煮白菜,很多时候连盐都没有。这种没有油盐的萝卜白菜吃多了,很多人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头发干枯焦黄,一碰就断。更糟糕的是,由于营养不良和工棚闷热不通风,白天最高温度能到四十多摄氏度,长期躺在潮湿的地上,很多人脸上、颈上、手上、背上、腿上,开始起白泡黄泡,皮肤奇痒溃烂。

  这些人都默默地在等待,承受着苦难,实在连一分钱也没有时,才派他们的一两个工头,来找阿康和李伟,“借”走一两百块钱,凑合上一段时间,然后再来。

  我很同情他们,又很钦佩他们,可是阿康不愿多给他们一点钱,他说:“他们如果知道咱们还有钱,他们马上就不是要这点钱了,咱们出不起。”

  我想,阿康是对的。何况我们实在也是没有钱。

  时间一天天过去,恢复的迹象却是一点也没有。李伟在等待中渐渐消沉,他的酒喝得越来越多,烟抽得越来越勤。大街上到处是研究生在卖报,毒日头下,卖一份报能挣三分到五分钱人民币。还有的大学生在擦皮鞋,卖煮鸡蛋。可是海口能掏钱买报买鸡蛋擦皮鞋的人,就像被秋风扫过的落叶一般,形迹难觅。渐渐有大学生在街上捡香蕉皮吃的流言传出。可就是这样,也没有人要走,反而不断有从内地过海而来的人。

  存折上还有六千块钱,原来剩的七千元已取出一千贴补家用。自从银行取那一千元开始,我们就决定一天两顿,不吃早餐。李伟也戒了酒,减少了抽烟,我们希望这六千元能让我们熬到香港老板带回资金来的那一天。

  傍晚下班回到家,推开房门,迎面扑来的烟味呛人。李伟躺在床上,眼睛直盯着天花板,听见推门声,一动也不动。

  我预感到大事不好,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像火烫一般的热,他的眼睛充满了血,红得吓人,嘴上是一圈火泡,脸色铁青。

  我坐到他的身边,问:“怎么啦阿伟,你怎么烧成这样。你别吓我。”

  他躺在床上,抿紧着嘴,一声也不吭。

  又待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作声,我起身给他找药。

  他拽住了我的手,紧紧攥着:“别走,叶儿。”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态。

  我的心像被人猛地一击,沉了下去。

  中午,李伟找阿康夫妇吃饭,叫了半天,也没人应,门没锁,李伟推门一看,只见屋内空空的,问房东,房东说昨晚他们十点多出去的,没见回来,也没见拿东西。

  原来东西是从房间的后窗户吊下去的。他们一个在上面吊送,一个在下面接。

  阿康走了,这就意味着工地上欠那一百多号人的工资,都要由李伟和另一个合伙人阿良来承担。

  阿良几天没联系了,不知还能不能找到他。李伟一下子就急病了。

  “咱们也走吧。”我感到异常的疲累,幽幽地说。

  此时房间一片漆黑,我的心也像这房间一样,看不见一点儿亮光一点儿希望。

  “走房东已堵在下面大厅里,阿康这半月房租没交,那‘三八’已经骂了半天了。现在逼着我们两家提前交这一个月的房租,否则就不让住。”

  就在这时,房东老婆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张嘴又想说什么。我极厌恶这种行为,“蹭”地站起了身,上前几步,把她推出了门外,说:“行啦,你出去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一会儿我就去银行取钱给你。”

  我给李伟用冷毛巾敷了头,吃了退烧药,然后揣了存折出了门。

  我左掂量右掂量,决定先把这半个月的房租交了。明天还不知住哪儿呢就取了三百,两百交租,一百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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