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天,又到了纪念我一脚踏入报馆的日子了,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几乎很少看报纸了。作为一个被报纸养活了多年的人,我对它的热爱程度看上去还不如那些骑着三轮车的朋友,他们总是敲开俺家的门,用沙哑的声音喃喃道:“你有报纸吗?给我点吧,6毛一斤。”
不是我已不热爱报纸,只是现在我习惯了每天用网络和手机来获取新闻,而除了马桶,我已经很难在生活中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可以坦然坐在那里,优雅地翻动报纸了。
关于报纸和网络的争论,我至今伤感而矛盾。可以很唯物地说,报纸迟早是会消亡的,就像地球终究会毁灭一样。但是我读了多年的报纸,做了多年的报纸,我最美好的年华都已经和正在献给报纸,所以我不会希望它消亡。至少,在我们有生之年不要,至于我们死后,谁管它洪水滔天。
作为一个小报人,我一直希望报纸千万不要衰落,而且要做得更厚一些,更好看一些。因为我对自己提出的职业规划是,在老得跑不动新闻之前,回故乡去做鞭炮厂老板,或是当一个喝茶看报的公务员,这都离不开报纸。
想起报纸总是温暖的,从大学起它就开始养活我,让我早早地经济独立,它为我的童年小屋装点过斑驳的墙面,包过油条和母亲摊的煎饼。更重要的时候,在没有成包便携的纸巾出现的漫长少年时代,没有它,我简直不知该如何善后。
手扶拖拉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