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小说以一群部队大院中长大的孩子不同人生轨迹为线索,将三个时代用悲怆纯真的爱情故事串联在一起,青春、亲情和爱情在风云起伏的年代激烈碰撞,震撼人心,催人泪下。自从八岁那年随母远嫁到陌生的军区大院,朝夕的命运就在继父樊世荣的宠爱和继兄樊疏桐的捉弄中矛盾地起伏。此后十几年的时间里,命运像斯芬克斯之剑,高高悬在少女朝夕的头顶,让本来简单的亲情与爱情都变得支离破碎……
疏桐的厚脸皮在朝夕面前简直发挥到了极致
可是樊世荣断然没有好脸色给儿子,进门只要樊疏桐在,就黑着脸,要不就当他透明当他是空气;坐着不朝他看,站着不朝他望,吃饭的时候也从来不跟他坐一边;如果樊疏桐在客厅,他就绝不下楼,宁愿在书房研究军事地图布置练兵战略;如果不巧跟樊疏桐在院门口或者哪里撞上,他可以做到目不斜视,余光都不朝他瞟;樊世荣身为司令工作非常繁忙,经常要外出开会视察工作,每次打电话回来,只要是樊疏桐接的,他就直接挂电话……反之,如果是樊疏桐打电话回来,不巧被他接到,他挂倒是不会挂,而是一声不吭地把电话往桌上一搁,冲楼上喊“连波”,如果连波刚好在旁边,他就给连波递个眼色,意思是要连波接电话。
“老头子也真做得出来啊。”樊疏桐事后跟连波聊起这事,只觉好笑。这显然是樊疏桐成熟的表现,如果是从前年少不懂事,老头子怎么待他,他就会怎么还回去,但是现在他整个心态都放平和了,到底是血浓于水,面对父亲的冷漠他并不生气,他就当老头子返老还童,怎么着都不跟他计较。
虽然樊疏桐的低姿态没有即刻化解父子间的冰山,但也没有激化矛盾,这已经是很不错了,而且因为家里突然多了个人,比起从前的冷清要热闹很多,樊世荣即便不待见这个孽子,但他还是很喜欢家里热闹的,不像从前他忙起来很少回家吃饭,现在只要不是很重要的应酬,他下班都会回家吃饭,跟孽子没话说,还有朝夕和连波呢;樊疏桐也是一样,新公司很多事要忙,但他尽可能地回家吃饭,再忙也要回来,他非常享受现在这种家庭生活,在外这些年他做梦都想回家吃顿饭,老头子不朝他看不跟他说话,他还有连波和朝夕呢。
对,他有朝夕!他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也要回来,不仅仅是为了跟他爹修复感情,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有朝夕在家,尽管大多时候他跟朝夕说话换来的是冷眼和沉默,但他不在意,他多的是闲心跟这只美丽的小蝎子捉迷藏呢。
她不跟他说话,他偏要跟她说话,没事都往她身边蹭:“朝夕,看书呢。”“哟,吃这么点啊,到了学校不饿肚子吗?”“穿球鞋呀,今天上体育课吗?”“你的书包有点旧了,该换新的了,我给你买好不好?”“最近功课很忙吧,每天晚上都那么晚睡。”“要不要吃水果,我给你削一个?”……樊疏桐的厚脸皮在朝夕面前简直发挥到了极致,这跟朝夕的态度也有很大关系,朝夕知道如果将嫌恶表现得太明显,无疑会影响到家庭气氛,也会让连波忧心,只要有人在场,她对樊疏桐还是有话说的,而且还很有礼貌,樊疏桐给她买什么,她都会客气地说声“谢谢”,但背转身她就会把樊疏桐送的东西扔掉。有一次樊疏桐送她一个漂亮的文具盒,当着连波和樊世荣的面,她还是收下了,也说了谢谢,但是第二天早上樊疏桐上班时,赫然看到那个崭新的文具盒被扔在家门口的垃圾桶里。樊疏桐当时看着那个文具盒,心里那个火,恨不得将那死丫头撕成碎片,他诚心休战,她偏要挑起战争。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樊疏桐咬牙切齿的是,只要没有外人在场,朝夕对樊疏桐就是冷眼相待,从来不会给他好脸色。那种从心灵深处迸射出来的怨毒,让她的目光仿佛生了刺,即便樊疏桐的脸皮厚过城墙,也刺得他心惊肉跳。
两个人就是这样,彼此怨恨,彼此厌憎,如果屋子里只剩下他们,连空气都会结冰,话说不了两句目光就厮杀在一起。但是这通通都不算什么,樊疏桐既然回家来住,就没有指望朝夕会对他笑脸相迎,这个他早有心理准备。他都没能爬出深渊,她断然也爬不出来,他真正的隐忧不是朝夕,不是父子之间的隔阂,而是连波……
两年来,樊疏桐一直逼着自己遗忘,逼着自己不去想朝夕,结果他没能如愿忘掉她,反倒把自己逼疯了。一想到自己为她背负着怎样的枷锁,一想到他因为她身心俱废,做不了男人,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而她竟然转身又搭上连波,当着他的面跟连波卿卿我我,他简直要杀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以接受,是怕朝夕借连波报复做戏给他看,还是怕他们两个是真的情投意合呢?其实樊疏桐自己也说不上来。
而连波对樊疏桐跟朝夕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依然体贴入微地照顾着朝夕,他知道她还小,有些事情现在去想还为时过早,但他对朝夕的好不是出于他一定希望将来怎样,而是他是真的觉得朝夕是个可怜的女孩,他完全是出于本能地想要照顾她,给她温暖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