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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外 聊斋闲品 题目上这句话像是在骂人。不是的,伟信的确是个球,一个排球。在南太平洋的一个荒岛上,它陪伴一个孤独的男人度过了整整四年。 他叫恰克,因飞机失事而坠海,是这个荒岛救了他。但这样的生命,对于作为一种社会动物的人而言,又有什么意义?他本来算是一个成功人士,每天充实而又无奈地忙碌着,突然,被抛掷在这无垠的孤独中,像上帝造人之前一样,除了有喝不尽的椰子汁,甚至连伤害他的野生动物都没有。只有一个同样从飞机残骸里漂来的排球,他用自己的血在它上面画了一张笑脸,并给起了一个男性化的名字:伟信(Wilson)。 他曾尝试自杀,也曾一次次对着滔天巨浪号啕大哭,但不管他做什么,都只有伟信在一旁微笑。当然,有时候,他会把这种微笑看成是嘲笑或冷笑,为此,他经常与它怄气,气极的时候还揍它,一巴掌将它掴出洞穴,然后再发疯似的去把它找回,向它道歉,为自己的粗野而感到惭愧。他离不开它,每次睡前或醒后,他都跟它道声晚安或早安,尤其遇到什么高兴事儿,更是对着它喋喋不休,他们就像一对兄弟,像躯体离不开灵魂,或者正好相反。只是孤独使他变得太苍老,胡子拉碴着,就跟刚被逮捕时的萨达姆一样,差不多可当它的爷爷。而伟信则像一个嬉皮士,四年如一日地微笑,尽管时间也已经把它耗瘪了,仍一脸坏相。 《荒岛余生》是由汤姆·汉克斯主演的一部著名影片,估计不少人从中看出了自己所理解的人生意义,看出了一个男人鲁宾孙般的坚定以及其后的虚无,看到“如果人无法通过他人的反映,就无法感到自己的存在”等种种社会定律。但我真的不打算做这么深的解析,事实上,不管男主角因这一场劫难而改变了多少,我脑子里挥之不去的一直都不是他的痛苦与孤独,而是伟信那张污秽的笑脸。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我其实是想说,虽然我们现在看起来比恰克更幸运,被众多的他人“反映”着,但内心深处又何尝没有一座荒岛?经常,我们坐在那里百无聊赖,胡思乱想,甚至捶胸顿足,却缺少那样一个球,一张用自己的血画出来的笑脸,冲自己发出鄙视或友好的微笑。 恰克在驾着木筏逃离荒岛时,伟信不幸被巨浪给卷走,他跳下水去救它,但海浪却将伟信越卷越远,他在茫茫的大海里哭泣、哽咽:“对不起伟信,我救不了你了,伟信……”那一刻我被彻底感动,其实不用看到结尾我就知道,随着伟信的离去,他所回到的现实世界会是怎样的一种物非人非。我们渴望摆脱孤独,但到头来却发现,我们急于融入的现实才是真正的荒凉,荒凉到连一颗心都无处安放。电影的结尾,恰克被安排在一个乡间十字路口迷失方向,其实谁都能看出来,他那是在怀念伟信,怀念一个球,一个用自己的鲜血勾勒出来的笑脸,那是一种信仰,一个图腾,而且是一神教的信仰和图腾,只昭示生命本身而无关其他。其实,人生的太多烦恼,恰恰是因为我们有了太多的选择,而选择才带来了迷失,如果当你眼中只有生命,只想着让它怎么圆满,所有的烦恼又算个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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