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北京）

倾听民声

为期8天的中秋、国庆长假终于结束，若说这个长假什么给人的印象最深刻，显然非“堵”莫属。

无须讳言，今年推出的高速公路长假期间免费通行的惠民政策，对于拥堵有着直接的关系。一项惠民政策却造成这样的局面，这样的政策究竟是该继续保留还是废除？

就经济规律而言，当价格信号失去作用，必然导致对资源的滥用。高速公路长假期间免费通行却导致大拥堵，看上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有人甚至声言，此项惠民政策完全是一个愚蠢透顶的决定，因为天下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类似于高速公路免费这样所谓的“免费午餐”，在得到便宜的同时，付出的却是高昂的时间成本以及出行拥堵，甚至，还有公路建设延缓的后果。

就事论事，这种理论完全有道理。在此项政策刚刚推出以及长假之前，就有不少经济学家预言了这样的后果。例如经济学者胡释之就指出：“即将到来的巨大拥堵是可以想见的，高速路变身停车场是可以想见的，我担心最后甚至会超出大家预期，发生灾难性后果。两年前，广州在亚运会期间搞地铁免费，没搞几天就发现免费的代价非常巨大，乱成一团糟，不得不赶紧叫停，因为已经不是要钱，而是要命的问题了。”

当然最著名的还有茅于轼。有网站拿出了他1997年的文章《永不堵车》。茅于轼在这篇文章里写道：“马路上堵车，说明道路的供应和需求脱节。说到底是价格没有起到作用的结果。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从根本上看，必须使价格恢复在道路供应和需求中应起的作用。用别的办法或许也能解决堵车问题，但必将导致资源配置的扭曲，必将造成社会资源的巨大浪费。”

从经济学原理上，这些经济学家所言没有任何问题。按照标准的经济学原理，在节假日这样车流量肯定要加大的时间，要想不拥堵，高速公路不仅不应该免费，反而应该提高通行价格。但问题在于，这是中国高速公路以及中国的消费者所面临的真实问题吗？

中国高速公路在当前形象不佳，暴利以及垄断完全和这个行业如影随形。应该说，这样的形象所带来的怨愤情绪，已经不仅仅是企业声誉的问题，而是积累、激化成了社会矛盾。而按照现在利益集团主导的经营模式，价格信号其实已经丧失了应有的作用。说到底，中国高速公路这个市场，完全不是经济学者理想中的自由且充分竞争的市场。在这样的情况下全盘套用标准的经济学原理，其实更加无视了活生生的现实。某种程度上，此次高速公路免费政策，决策者未必没有遇见到大拥堵，明知拥堵还要免费，其意就是侧重在疏解社会怨愤情绪。而所谓的以行政力量干预企业微观运行，也是因由现实不得不如此。当前如果没有行政力量的干预，根本不会出现高速公路企业主动讨好消费者的情况。

按照经济学原理，免费政策肯定要废除；但如果考虑到现实社会情绪，免费依然需要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