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25版:都市闲情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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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慢煎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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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慢煎的爱

□积雪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一个邋遢的女人,是结婚一年后还是两年后?真的记不清了。每天下班回到家里,看到她厨房里忙乎,头发散乱地用一根橡皮筋扎在脑后,穿一件宽大T恤,一条花短裤,胸前围着脏兮兮的围裙,右手提着炒菜用的铲子,左手在围裙上来来回回地蹭,夜里,闻着她身上的葱花味,他竟然有睡在厨房里的错觉。

从前的心头好,如今居然变成一块鸡肋,女人善变,男人也不例外。他开始喜欢在办公室里耽搁,下了班也不肯回家,因为公司里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是公司新招的德语翻译,大方,能干。

像三流电视剧的情节,他和女孩有了下文,相恋,同居!他回家和妻提出离婚!妻虽然不同意,但却阻止不了他出轨的脚步。

和女孩同居的日子,像万花筒里爆出的烟花,美中不足的是女孩不喜欢下厨,也从来没有下厨亲手为他做过什么,她的身上没有葱花味,只有好闻的甜香型香水味。

有一次去郊外,一处悬崖上开满了金黄的野菊花,她怂恿他爬上去采花,为了博得心爱的女孩一笑,他真的爬了上去,结果摔下来,右膝骨折。

在医院里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吃厌了医院里的饭菜,忽然想起从前,妻做的可乐鸡翅,但他不敢对女孩说,只说想吃女孩亲自下厨烧的菜,没想到女孩答应得非常痛快,他开心地在女孩的脸蛋上捏了一下。

女孩回家做饭的时候,他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小鸟打架,目光渐渐落在街边行人的身上,一个女孩窈窕轻盈,穿着长靴,酒红的长发在风中张扬地飞,真的是她,他看着她走进了街边的一家饭店里,他盯着那家饭店进进出出的客人发呆,很久。

女孩回来,说给他做了可乐鸡翅,他很难过,因为女孩骗了他。

他想起从前,每次下班回家,妻必定是在厨房里迎接他回家,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给他,他曾无比厌烦地吼,我找的是妻子,不是厨娘,你为什么就那么贪恋厨房呢?

想起从前的种种往事,他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她,我想回家,你能来接我吗?她犹豫了半天,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她答应了。

她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靓了起来,她穿着精致的衣裙,高跟鞋,身上隐隐地逸出香水的淡香,一如他初次见到她时的样子,优雅,睿智,而不是他熟悉的炒菜炝锅的葱花味。

她接他回家,家里没有一丝烟火的气息,厨房的灶具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他伸手摸了一下,问她,你可以再为我做一次可乐鸡翅吗?她答应了,看着她换掉高跟鞋,熟练地穿上围裙,起火,炝锅,20分钟之后端出一盘色香味俱佳的可乐鸡翅。

活了小半辈子,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个肯为你下厨的人,那个肯为你忍受烟熏火燎的人,一定是最爱你的人,比如小时候的父母,长大后的妻。

小火慢煎,两面金黄的爱,滋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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