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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 □甘桂芬 说到点心,有一个典故。当年在学校念书的时候,宿舍里有个惯例,凡是星期天回家的同学,都要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共享。 有一次,一位同学从家里回来,提着袋子问,大家要不要吃点心? 要,要。宿舍里尽是看见好吃的不要命的家伙。纷纷从床铺上跳下来,蜂拥而至,拿到手里的却是一个个点了红胭脂的圆馒头。 于是大家失望,说,这叫什么点心。 怎么不是?同学大笑。我们家乡,这个就叫点心,在馒头顶上正中点一粒红胭脂,可不就是“点心”。 照我们通俗的理解,点心应当是油腻、香甜的面果子,通常用作走亲访友的礼物。当年喜欢点心,不外乎因为点心的油腻,甜,耐饥。那时候缺油缺糖缺面粉,当然更缺混合了油、糖、精面粉的点心。家里收到这样的礼物,通常是作为营养品,专供需要特别优待的长辈或病人。 一切不易得到的东西,都很值得向往。有一次,好像是中秋节前夕,哥哥感冒了,发烧,没有胃口。妈妈很发愁,问他想吃什么。哥哥说月饼。家里刚好有几封妈妈才买来的月饼,是计划走亲戚用的。当时的月饼个儿大,四个一封,算做一斤。 妈妈拿来一封,哥哥居然一口气吃完了,都说月饼油腻难消化,不知道当时十多岁的他肠胃功能为什么那么强。第二天早上,哥哥的烧退了,感冒也好了。这可谓点心在医疗方面的奇效。 至今,这件事成为全家嘲笑哥哥的保留节目。但他不但不以为忤,反倒成了夸耀的本钱:“嗨,你们谁比得上我身体好?一斤月饼啊,二十分钟,不,十分钟,全部下肚!哈哈!” 那时候能吃到点心近乎一种奖赏。正常情况下,年节时在众亲戚家周游列国的点心,落脚时包装大多已经磨破,最终被家里的重要人物享用,或者用来哄小孩子。我记得邻居家的一个小孩,因为妈妈要去姥姥家不方便带他,嚎啕大哭,在地上打滚不肯起来,奶奶为了安慰他,给了他一大块点心,类似于今天的桃酥。他的悲伤立即平服了,专心向那块点心进攻。可是不知道是因为点心放得太久太干硬,还是他舍不得吃,整整一个上午,他不停地一点点啃着,才消耗掉那块点心的半拉。 现在超市里有太多点心,花色门类品种一应俱全,看得人眼花缭乱。我得努力约束自己想买的欲望。这些年,因为享用了过多点心,我有着医生建议减肥的沉重任务。 很多次终于没能经得住诱惑,买了点心带回家邀女儿一起分享。可是自小从不缺少零食的人家压根就不屑一顾。 去年春节前夕,回老家探亲,归来时带了几个老家邻居送的年馍。雪白,圆溜溜,正顶上点了红胭脂。我赶紧喊女儿来看。 “嗨,过来,听我给你讲一个点心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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