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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奔西走,不过是徒劳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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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奔西走,不过是徒劳之举
《移民》,陈希我著,金城出版社2013年10月版

□陈嫣婧 自由撰稿人,上海

在人们的印象中,陈希我是个很男性化的男作家,他的小说尖锐、刚硬、极端,给人一种“谁也拧不过他”的强硬感。所以当我得知其新作《移民》是以一个流水一般的女人陈千红作为小说主人公时,顿时产生一种极为强烈的颠覆感。

陈千红就像一汪水,又像一个球,滚得那么久,又流得那么远,直到她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了,她也从未停止步伐,并且很可能一直这样下去。自青年时出走日本始,至20多年后再度移民美国终,陈千红始终在路上,从一个十多岁的穷学生,到40多岁家财万贯的女老板,她的故事表面上来看绝对是励志人生的典范。可是,作者却将她写得那么可怕,从国内到国外,从福建农村到首都北京,小说的结尾她又踏上了移民美国的路。不断前行仿佛成了她唯一的主题,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走,意味着你还活着,就像这水还在流动;停,就只能是等待死亡,这是不可想象的黑暗,是永恒的终结。所以陈千红仍是过得不好,也不可能过得好,她的人生与其说是奋进,实际上却无异于是被放逐。这人生的流动,也可说是流放,流亡,并非自愿主动,却又不能停止。

陈千红和作者以往任何一个小说主人公都不同,她让人深刻感受到一个人在世间沉浮的渺小感和虚无感。作者早先的小说总被认为太狠、太纠结、太黑暗,小说人物都太有棱角了,他们纠结却又义无反顾,他们是头也不回背着世界而去的,而陈千红却总是能顺应潮流。她初到日本时并不喜欢那个租房给她的林金座,但因为被奸污了,也就顺势嫁给了他,还为他生了孩子。后来,她还爱上过不同的男人,在不同的年龄阶段,这些男人都能满足她不同的需求:斯文,有文化,有钱又有权。即便已成为夜总会“诺亚方舟”的老板,陈千红仍然否认自己是交际花、是妓女。虽然同样是睡男人,但她是有原则的,有自己的感情标准。从勾搭上派出所所长孙武开始,或者更早一些,从在日本夜总会里结识渡边太郎开始,陈千红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爱上能使她的现实生活变得更好的男人。对她而言,爱情产生于实实在在的现实中,她的生活好了,爱情自然也能越来越好起来。所以,她最终走进了生活这条永远向前的大河,成为这些符合她标准、抑或是催发她爱情的男人们的情人,更因此做大了生意发了财。现实的利益和她的爱情结合得那么紧密,这在作者以往的作品里是不可能见到的。

也因此,陈千红的一生变得飘渺了,她不是乐果(《抓痒》女主人公),对自己的行为有着巨大的掌控力和主动性。她就是一瓢水,可刚可柔,可进可退。用作者的话说,这是一个底线很低的女人,甚至比生存的底线更低。在陈千红身上,我们能看到作者对于存在的另一种全新看法,这种存在完全不同于加缪在《局外人》中塑造的默尔索,不是“局外”的,而是“局内”的。存在主义强调存在本身的意义,漠视其合理性,但作者对待陈千红是先塑造其合理性,给她的每一次举手投足都铺设好足够的理由,继而反证这种合理性的荒谬。表面上看陈千红是众人眼里的成功人士,可事实上她却是文学意义上的失败者,作者从未想过借由她来阐释什么人性真相,反而是想要用她来证明人性的无力、个性的缺席,所以这个人物是一点都没有力量感的,就如荡在风里的一根稻草,风才是唯一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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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081 2013-09-30 00:00:00 一 东奔西走,不过是徒劳之举Keyword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