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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小,不用打电话,有什么事,只需放开嗓子一喊。距离稍远的,小跑几步,在半坡上喊。有喊开会的,有喊吃饭的,有喊听戏的,有喊牛吃禾苗的,有喊猪进了菜园的,也有专门在高处指名道姓骂娘的。村里没什么秘密,彼此间自了如指掌,脾气、爱好、性事、经济来源……各家收入几乎都是入不敷出,没有人知道存折是什么样,有几个余钱,用布帕层层包裹,压在箱子底下,急用时,避开闲杂人等,偷偷摸出来,恨不能一张当作两张数。 打爆米花的进村,在某家门口扎下点,轰地放响第一炮,全村都知道了。小孩子缠着母亲要吃爆米花,那时主食勉强饱肚,炸了大米当零食,当母亲的除了自己要费一番思想斗争,还要与孩子磨嘴皮,最后从米桶里量出一升半升的,小孩子欢天喜地,拎着布袋子,飞奔至目的地。糯米不普遍,糯米的爆米花更好吃,拥有糯米的小孩很自豪,捧着耳朵,只等一声炮响,飞快地冲过去,保护爆米花,不许小伙伴们哄抢。 现在的村庄很不安静,半坡空地都建起了房子,水泥路进村,摩托车汽车声音日夜喧嚣。炸爆米花的再也不来了。村里有了电话和手机,没有人再去叫喊,事实上,多大的嗓门,也喊不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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