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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孟余两袖清风

顾孟余一生游走于政学两界之间。做过民国的交通部长、宣传部长,做过北大教授、中央大学校长,留下清誉,高人。

出身北大,顾孟余资格够老。15岁进入京师大学堂,研习德语和法国文学。1914年,留学德国归来的顾孟余受聘于北京大学,三年后蔡元培任北大校长。

学贯中西,融汇文理,精通好几门外语。没有人逃顾孟余的课,反而有不少来“蹭课”的。顾孟余担任北大教务长时,主持授予美国哲学家杜威和英国哲学家罗素博士学位的典礼。他先用中文致辞,次用英文,最后用法文和德文,分别演说一遍,其发音之准、措辞之雅,不差分毫。

第一次国共合作的蜜月期,顾孟余成为国民党在北方的重要人物。1925年孙中山在北京逝世,举办了隆重的移柩仪式,顾孟余已和吴稚晖、冯自由、何香凝、陈少白等国民党元老一起,同处执绋人之列。

在陈布雷的推荐下,顾孟余于1941年7月被任命为国立中央大学校长。顾到任伊始,就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宣布办校方针:“学术思想自由,一切党派退出学校。”在场的师生报以热烈的掌声。

美国总统罗斯福派威尔基访华,他到中央大学参观。学校临时盖门楼,权充大门,学生在大门口列队欢迎。威尔基参观了中大的教室后,转到校长室,直到门口,才看到顾孟余摇摇摆摆地出来。真沉得住气,有派头。

1943年2月的一天,蒋介石在复兴关举行“纪念周”,在渝的各大学校校长奉召聆听“训话”。各校长俯首听命,唯独顾孟余只委派训导长周鸿经出席。蒋介石指桑骂槐地斥责顾孟余。顾获悉,以辞职抗议。学生居然全体罢课,到国民政府主席林森那里请愿,挽留顾校长。此后,还有几千学生自发到顾的住宅外面哭泣挽留。蒋介石不得不放下架子,亲自上门慰问。无奈,顾孟余去意已决。

抗战爆发前,顾孟余担任国民政府铁道部部长,主持修建粤汉铁路,对凌鸿勋委以重任,凌很纳闷:“株韶段是很要紧的一条路,又可以利用中英庚款的一大笔公款,为什么顾部长找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担任这件事呢?”顾孟余唯才是举,更无任命自己的亲属牟利之想。顾孟余有“特别经费”可以随便支配,但他分文未动。直到离任时,他才决定将这笔钱送给部里的年轻人出国深造。

1949年之后,顾孟余漂泊海外。无儿无女的顾孟余夫妇,两袖清风,暮年是在贫病中度过的。1972年6月,85岁的顾孟余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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