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怎么要

★武骏专栏 醋溜聊斋

《聊斋志异》中，有个故事：苏州夏天下雪，老百姓就到大王庙去祈祷，大王忽然附在一个求神者的身上说：“如今称老爷，前头都加了一个‘大’字，难道你们觉得我消受不起一个‘大’字吗？”众人吓呆了，齐声高喊“大老爷”，雪立马停了。

神仙都要面子，更何况人呢！林语堂甚至说过，面子是统治中国人的三位女神中最有力量的一个，中国人正是为她而活着。

但是，人的机遇、才能并不是整齐划一的，有人境遇穷困也属正常。不过，正如一句话所说，“如果我们只追求幸福也就罢了，难的是我们实际上追求的是比别人幸福。”因此总会有人虚荣心爆发，想方设法使自己比别人更有面子。

笑话《抹嘴肉》中，一个又懒又穷的人，偷了一块肥肉，挂在自家门后，每次出门就拿肉抹抹嘴，然后跑到茶馆喝别人剩下的凉茶，还跟人大声抱怨，今天吃肉吃多了，必须得喝点凉茶解解油腻。别人还真被唬住了。

抹嘴肉虽然能蹭点凉茶，到底让人笑中带着同情，技术含量不高。《围城》中里的陆子潇，桌上有两封信轮流装点着，一是左角印“行政院”的大信封上大书着“陆子潇先生”，一是地址为“外交部欧美司”的去信。方鸿渐看到后，陆子潇忙把这信搁在抽屉里，说：“不相干。有一位朋友招我到外交部去，回他封信。”轻轻一句解释，低调而自然托起了自己的身价。

陆子潇的小聪明，又太过曲线。《朝野佥载》中，唐朝李庆远的做法要“霸气”得多。他起初是侍奉皇太子，常常是宰相家刚吃饭，他就来了，大家忙给他让座，坐下刚吃两口，就会有人在门外急喊，说：“殿下等待你有事吩咐！”李庆远一听，忙把饭菜吐掉离开，好像很受重用的样子。太子后来疏远他，李庆远面子过不去，仍混在宫廷卫兵里吃饭。有一天胃不舒服，还试图掩饰，“太子赏瓜吃多了”，结果吐出的食物让人大跌眼镜。面子碎掉撒落一地。

不管是直接往脸上贴金，还是借用外力，面子靠这些途径来要，都有可能最后很没面子，最可靠的做法就是面子要靠自己挣，靠实力挣。《抹嘴肉》中，那块藏在门后的肥肉最终不也被猫叼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