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时代

欧洲足球

克林斯曼和阿勒代斯这些在美国“游学”的教练，或科莫利那样直接加盟俱乐部的美国“数据派”技术官员，已经让美国式的数据分析更广泛传播和应用到欧洲足球领域。大部分俱乐部将数据作为情报和引援的机密，也有一些老派教练认为数据有时在迷惑人，而且，人的天生直觉，是数据无法表达、但也是对足球很重要的一部分。

足球的数据统计，曾经是一个机密化的名词，如“米兰实验室”，AC米兰应用与监测和保持球员身体素质的高科技手段;美国老板约翰·亨利入主利物浦之后，雇用了深受《魔球》影响的足球总监达米安·科莫利，一度引发了人们对“魔球理论”的狂热兴趣。

这并非新事物。基辅迪纳摩的传奇教练洛巴诺夫斯基，从1970年一直执教球队到2002年，就已开始实行仔细的赛前准备和科技化的球探方式，他的名言是:“一支球队只要失误率少于15%～18%，那就不可能被击败。”

但大部分足球教练对数据的怀疑态度，一直到进入21世纪也没有改变。劳德鲁普兄弟的舅舅埃伯·斯柯达赫在2001年说:“数据统计就像超短裙，给你无限遐想，却把最重要的东西遮住了。”2000～2001赛季的数据统计显示，斯柯达赫帐下大将斯塔鲁姆是苏超射中门框范围比例最高的球员，所以这位挪威射手被冠以“苏超最有威胁的前锋”。其实，斯塔鲁姆那个赛季总共才打进26球，而凯尔特人的瑞典前锋拉尔森光联赛就打进35球。

像OPTA这样的数据统计公司应运而生，但他们首批来自足球圈的客户是天空体育和《观察者》。媒体比教练更热衷公开数据，阿森纳本赛季0:2输给拜仁的比赛后，《卫报》刊登了两个德国中场的数据对比:拜仁的克罗斯传球数比阿森纳所有中场球员的传球总和还要多，而阿森纳的厄齐尔跑动距离为11.68公里，全场最三。没有结论，读者结合比分会感觉到:克罗斯很强，让厄齐尔只能跟在球后面跑。

从秘密武器到“超短裙”

媒体对数据运用是粗糙的，在职业俱乐部里要专业得多。本赛季带领埃弗顿差点闯进英超前四的马T内斯，就是一位很依赖数据的新派教练。

马T内斯家里装了一个60英寸的电视屏，与足球分析网站Prozone的战术软件相联;球员每一节训练的GPS和心跳检测系统，将被分为技术、战术、体能和心理四大指标;有两名分析师专门分析埃弗顿下场比赛对手的资料;在引援方面，俱乐部有两组球探团队，而他们手下还有遍布欧洲的10名专职球探，来自ProScout7的数据库也能为他们提供130多个国家的近130000个球员的资料。

詹姆斯·史密斯，前埃弗顿技术总监，于去年11月参加在酋长球场举行的运动分析学峰会语出惊人:“埃弗顿的分析水平只相当于初中数学水平。我们算平均值，做点基本测算，看看条形图。但没有办法进行更复杂的整合分析。但我们知道这是大势所趋。”

俱乐部更愿意为一名球员支付20万英镑的周薪，而这足够雇一个数据团队工作一个月甚至更久。在美国，经常可以看到来自哈佛或麻省理工的毕业生在进行数据分析，而在英格兰只有很小一群主修数学的分析家在为足球工作，而且是被博彩公司或数据公司雇用。曼城的加文·弗兰于2012年8月发起了“曼城数据分析”，将OPTA收集的球队2011～2012赛季数据公开，吸引了研究机构及对足球数据有兴趣的人前来点击。但这些在足球领域看来已很专业的数据，在供职于亚特兰大的足球数据研究公司的咨询部主管、斯坦福大学航天航空学博士霍华德·汉密尔顿看来，“远远不够”。

曼城已算是很先进的俱乐部，他们有11个数据分析师。现代足球俱乐部已经成为一个各司其职的模式，许多英超俱乐部都意识到必须把权力(也是风险)分配给主教练和足球总监或技术总监，因为有一个数据对董事会非常有用———英超主教练平均执教时间只有一年多，将俱乐部的长远建设交给主教练是不合理的。

一些数据确实能为主教练直观说明球员的价值。温格签入弗拉米尼，据说就是看中他在法甲场均14公里的奔跑;利物浦前足球总监科莫利重金引进亨德森和唐宁，就因为他们在对方禁区内成功反抢次数非常多，至少，亨德森没让利物浦球迷失望。

阿勒代斯球员时代在佛罗里达州的坦帕湾队效力过，当时足球训练基地和坦帕湾海盗队(橄揽球队)合用，在那里他细心观察了海盗队的赛前准备，并了解到数据统计在运动比赛中的方法和作用。执教博尔顿时，“大山姆”已是数据统计公司的客户，他引进已经35岁但数据很出色的斯皮德———场均奔跑12公里、传球成功率80%，这位威尔士人果然在随后4年都保持着上佳状态，还成为队长。但哈里·雷德克纳普就很固执，他执教南安普敦时曾在一次输球后对分析师说:“下星期为什么不用你的电脑和他们的电脑比比，看看谁会赢?”

即便像马T内斯这样典型的数据教练，也对数据持有怀疑态度，“一个球员十脚射门全部命中目标但没有取得一个进球，或十射九偏进了一个世界波，你喜欢哪一种?”在转会操作上，他也更相信眼见为实:“你必须要亲眼去看，才能‘爱上他’。数据只能排除不合适的人，要选定一个人，还是靠感觉!天生的直觉!”南都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