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品归谁

博物馆说了不算

湖南省临湘市白羊田镇万利村村民潘新明反映，25年前，其父潘泽黄被人举报“倒卖文物”后，100多件藏品被临湘市公安局扣押。该局负责此事的副局长王宇良回应称，当年警方未就此事立案调查，扣押物品已于同年移交临湘市博物馆，不再归还给个人。临湘市博物馆一方姓负责人则回应称，博物馆方面正在和有关部门沟通这件事情如何处理。

（10月19日《东方早报》）

既然是严格查处，若坐实了确属“倒卖文物”，理当按规查处就是。但在没有立案的条件下，就将个人的文物扣押并移交到博物馆所有，这无论如何都有违法律所要求的程序正义。然而，即便在今天，当地的公安部门仍坚称，“当时没有（立案调查），他收藏肯定存在倒卖，只是后面没有成立调查，没有追究下去”，无疑让人诧异。一来，法律规定了私人可收藏一切来源合法的文物，为何在没有立案的情况下就断定“肯定存在倒卖”？这仿佛在说当年之所以未立案，而只是扣押文物了之，没有追究当事人的责任，倒成一种“宽大处理”了。

还有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是，湖南省临湘市公安局副局长王宇良表示，当年扣押物品中有一只玉笔筒被列入国家三级保护文物，博物馆方面此前告诉警方，扣押物品不适合个人收藏，已归属博物馆。这里的逻辑稍微推导一下都让人不寒而栗：暂且不论个人是否有权收藏国家保护文物，单凭博物馆方面向警方“抱怨”某个文物“不适合个人收藏”，警方就有权将文物归属权划定为博物馆所有？若此逻辑行得通，那岂不是只要博物馆觉得某个文物“不适合个人收藏”，都可以通过警方干预收归己有？警方办案，到底是按法律办事，还是听凭博物馆的？如此蹊跷，到底有无其他隐情？

如果说25年前的办案程序缺失和大的执法环境导致了这一幕的发生，倒也情有可原。法律也有不溯既往的原则。但当年被扣押文物的当事人到底是否真的涉嫌“倒卖文物”，其文物来源是否合法，在今天的法治环境下是应该给当事人一个确切的交代了。即便囿于案件发生时日已久，很多证据或已经缺失，在“疑罪从无”的原则下，也应当首先满足对私权的保障。这不仅关系到当事人的名誉，涉及文物真正所有权及合法性问题，更是对产权保护态度的一次检验。□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