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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07
“炒热”年滋味
俺的老家黄泛区
糖画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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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年味
“炒热”年滋味
□杜学峰

新年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小时候,年滋味给我的感觉就是在炒锅中被炒热的。童年时代,当时的机械化落后,农村仿佛一年四季都是在忙碌着。父母忙过春播、夏种和秋收等农业生产,冬闲又该兴修水利了。记忆中,本应冬闲的白天,父亲扛着锹母亲挑着一担箢箕出工了。一条条水渠、一座座电站,还有拦河筑坝,都是在父辈们铲土肩挑中建起的。

晚上,劳累一天的母亲还要为过年制作小吃而熬夜。吃罢晚饭,母亲将红苕洗干净削皮蒸熟拌成泥,再将掺了芝麻的红苕泥像摊煎饼那般摊到模具里,一般都是摊成约一张信纸大小,四四方方,很薄很薄。小时候能记事后,我一觉醒来,总能见到母亲在煤油灯下全神贯注地做苕果。篾折上铺满的四方薄片,第二天会放到冬日的阳光下晾晒。晾晒半干后,母亲又会熬夜用剪刀剪成三角形,再放到日头下晒干。此时,我总是盼着炒苕果的这一天。梦乡里,爽口脆香甜美的苕果,会让我止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做好苕果,紧接着,母亲又是忙着将晚粳稻用饭甄蒸得谷皮“笑破肚皮”,露出白花花的饭粒,一股股稻香扑鼻而来,这就是蒸谷做泡米。大清早,母亲将蒸好的晚粳摊在簸箕里放在冬日下晒干后,就拿到打米厂那里褪去谷皮,就成了泡米。泡米炒成米泡后,既可干吃,也可用开水冲泡放上白糖敬客人,或用于春耕时充饥,犹如方便面。

腊月里忙里偷闲,母亲就会选择日头好的时候,邀约村里的大妈大婶,你一群我一帮,将苕果、泡米晒热,和上干净的沙子,在柴火灶的炒锅上慢火炒着这些年货了。

锅里噼啪响,苕果肚子鼓起来了,用米筛筛下沙子,母亲将出锅的苕果倒到簸箕里,我总会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苕果,母亲喝住我说:“不要贪心,抓多了苕果会烫着的。”我小心翼翼拈了一个三角苕果放在嘴里,伴着芝麻香的苕果甜甜脆脆的。

炒完苕果,就炒米泡,炒完米泡就炒花生,还有炒蚕豆……农村孩子一年的零食就在这一天能尽情得到,彻底解馋。难怪那时有小孩望过年一说,炒热年的滋味,就是当时农村孩子的每一年期待。我站在簸箕前尽情地享受着一年一度的各种炒货。母亲又说:“不要太贪嘴,吃多了会上火的。”这些炒货出锅后,一般封在瓷坛里放在阁楼上。没大人搬梯上楼取,馋嘴小孩只有望楼兴叹了。

再看看现在的农村,冬闲水利维修全由挖掘机来完成。农村妇女也就真的闲起来了,但她们已不再忙着做苕果,煮泡米。市面炒货繁荣,村落里时常能听到车载喇叭喊叫:“卖米泡,卖花生……”现如今,花生、蚕豆也不用自己去炒了,市场一年四季都有的买。各家各户一年一度的“炒”声,如今有些稀缺了。

农家炒年货的习惯已渐行渐远,过去你帮我炒,我帮你炒;乡邻相互品尝各自的手艺,你说她的苕果做得好,我赞你米泡泡得粒大。现今流动贩卖炒货车前时时围拢一拨拨购买炒货的村民,两种场景,两种味道,前一种的年滋味是被“炒热”的,后一种好像是被买热的。

记忆里炒热的“年滋味”,嘴里咀嚼出的味道,回想起来,怎么那么醉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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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0398 2020-01-17 00:00:00 六 “炒热”年滋味KeywordPh□杜学峰■品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