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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07
“炒热”年滋味
俺的老家黄泛区
糖画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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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家乡
俺的老家黄泛区
□郭百河

“俺是河南人,老家黄泛区!”是我六七岁从记事的时候起,全家人在西安市逃荒要饭时听爷爷、奶奶、父亲、叔父他们在人前人后时常爱说的一句话。

我1940年出生在西安市北关外,那时我常想,全家人住在西安,生活在西安为啥爷爷他们总爱说自己是河南人,老家黄泛区呢?爷爷爱抚摸着我的头告诉我:“因为河南黄泛区是咱祖祖辈辈生长繁衍的地方,那里地下埋有咱们数代先人的尸骨,地上有咱隆起的大大小小的祖坟,那里还有先人们给咱留下的肥沃的土地,美好的家园。我们到西安来是因为1938年滔滔黄河水淹没了我们肥沃的土地,老百姓到处流离失所,无衣无食,为了活命,咱全家死里逃生,才逃荒要饭来到西安。所以,我们在西安市只算游子和过客。在当地人的眼里,我们只是‘河南蛋’。”听了爷爷的诉说,我明白了许多道理,在幼小的心灵里也埋下了“老家”这个根。

1948年底,在爷爷的带领下,我们举家回到阔别十年的黄泛区老家——扶沟县。初回老家我们有些不习惯。那时的老家到处是冲积沙岗,淤泽的水塘和鸿沟,土地上长满了芦苇、蒲子、杞柳和杂草,兔子乱窜、青蛙乱叫、蚊虫乱飞,一望无际空旷的田野上,见不到一所像样的房屋和村庄,连棵大树也没有。在县、乡人民政府的帮助下,我们很快从救济署领回了铁锹、镰刀、种子和口粮。开始割茅草、砍杞柳、晒蒲子,就地取材搭建庵棚,垒建厨灶,开荒种地。当年硬是抢时间,种上了几亩小麦。真想不到,由于土地长年荒芜,堆积腐草、烂泥,土地肥力很足,第一年种的小麦竟取得了好收成,打的粮食吃不完。人吃饱饭干活劲更足,第二年继续开荒,扩大种植面积,并开始在村内盖房。虽然当时盖的是土坯墙,山头留门的小草屋,可比茅草庵强多了,同时也有了储备粮食的地方。经过两年回乡难民们的苦干苦熬,努力奋斗,黄泛区的荒草滩很快退去,接踵而来的是家家建新房,户户变模样。田野一片绿,处处跑牛羊,那时的农村景象,至今我仍很留恋。

记得那时候的秋冬季节,村里的早晨十分清静,空气特别新鲜。人们听着鸡鸣狗叫,会早早起床,男的挎上粪筐头,踏着薄霜在村庄周围的空地和村头的路上拾粪;妇女们便忙着下厨做早饭,尽量把红薯蒸的稀溜溜的,窝窝头蒸的软香。这时你会发现家家户户的厨屋上灰黑的炊烟在茫茫的薄雾中袅袅升起,饭香随着微风四处飘荡,特别是新玉米糊糊和红薯的甜香气味沁人心脾。更有一道记忆犹新的景象是:每逢吃早饭时,各家的男人们便会不约成俗地各人端着各自用高粱节头编制的不同类型的小馍筐,里面盛着大同小异的饭菜,先后来到村中饭场,或背靠着高粱秆垛就地而坐,或直接蹲在地上,大家边吃饭边聊天。还有令人难忘的是夏季的晚上,男人们吃过晚饭往往搬着自己用绳子攀制的软床子或者自编的高粱秆薄到自家打麦场上或者大树底下乘凉睡觉。睡之前总爱给自己带着的儿童仰头数天上的星星。那时的夜空特别清净和明亮,可谓一尘不染,天空蔚蓝,星星闪烁不定。在仰头数星星的同时,大人们还会给孩子们讲解牛郎织女的故事。我最早接触这个故事,便是那时候随父亲带我数星星时听到的,至今未忘。

回想起来,我随父辈们从西安逃荒要饭回到黄泛区老家开荒种地,算来已经整整70年了。70年中我的故乡变化很大,县城已经比那时扩大了十几倍,原来的东西南北4条小街,现在已变成宽阔绵长的大街,原来街道两旁破旧的小瓦房,已变成高楼大厦。还有宽大明亮的柏油马路通往新兴的各条街道,四通八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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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0400 2020-01-17 00:00:00 六 俺的老家黄泛区KeywordPh□郭百河■忆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