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研究黄帝文化。我觉得黄帝文化里面有一个重要的思想，就是“顺天地之纪”。为什么？因为“顺天地之纪”后面就说“幽明之占、死生之说、存亡之难”。其实他讲的幽明之占，讲的都是自然环境。所以我觉得黄帝注重自然是黄帝思想中特别重要的一个内容。跟我们现在流行的疫情联系起来，说明人类在和自然斗争的过程中，有人类还不能解决的问题，但是在古代的黄帝，他严格地尊天地之纪，他要看自然的环境，然后再有所作为。这个是我们从黄帝思想里应该吸取的东西，也是中国的思想史上一直讨论的天道和人道的关系。

唐代的时候有三个哲学家，就是韩愈、柳宗元、刘禹锡，他们就讨论天道和人道的关系。韩愈就做了一篇文章叫《天论》。柳宗元就做了《天说》，反驳韩愈。刘禹锡又做了一篇，也叫《天论》，做了上中下三篇。刘禹锡的观点叫做“天人交相胜、还相用”。刘禹锡的观点在今天看来值得注意，人和自然的关系，我们可以发挥人改造自然的力量，达到人所要达到的目的。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人在自然面前还是非常渺小的，我们只有遵循自然的规律，因势利导，才能最终战胜自然，从必然达到自由。

研究炎黄文化，研究上古时期的文化，不能脱离文化思想史的发展。从黄帝以后，文化思想史的发展有一个什么发展？我把它叫做一以贯之，这个过程是什么？就是黄帝的时代产生的思想。

中国古代的思想，上古的思想家，一个是重天，一个就是重地。这就是后来张载讲的“乾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古代人讲的天地人，人居其中，整体构成一个大的自然环境。

黄帝那个时代没有语言文字，当然有口头的文字，有战争，要修城，要改造自然的活动，他们有一整套面对农业的环境产生的思想。张载说“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民吾同胞，吾与也”。这段话的意思就是，天地万物，包括人都是由气构成的，是元气自然构成的，当它凝聚变成人，或者变成一草一木。这就是元气自然论的宇宙观，这种宇宙观的最大特点，它排斥了上帝造人。在农业的社会，孔子做了很好的总结，到张载进一步理论概括，形成了世界上唯一的在农业文明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宇宙观，这是中国文化对人类思想的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