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文艺出版社

徐徐 著

理直气壮的永远是婆婆，婆婆不满意儿子对媳妇百依百顺。不愿受气的一直是媳妇，小诺也知道，若为了讨婆婆欢心，她完全可以做得很勤快。但是，现在小诺根本没有兴趣去讨婆婆欢心。婆婆媳妇都有理，至于又当儿子又当丈夫的家琪，只好做夹心饼干了……

家琪老妈在一次体检中查出患有乳腺癌

家琪爸上前夺了老婆的手机，对着电话说：“我待会儿再打过来，实在抱歉！”

家琪妈这时候犹如疯了一样，号啕大哭，神情痛苦：“你们都在骗我，联合起来骗我，把我骗得好惨……”

家琪妈的神态举止已经有点不正常，家琪爸赶紧让儿子去倒杯水，接着从一个包里取出一个小瓶，瓶子里有药，两人合力给她灌下两颗。然后家琪爸把她抱去客房，让她躺下。

小诺看着刚才短暂但惊心动魄的一幕，半天才想起家琪挨的那一巴掌，赶紧心疼地问：“疼吗？”家琪摇摇头。

家琪让小诺坐到沙发上，然后同她说：“我妈有一种病，不能被刺激，一旦被刺激了，就有歇斯底里的症状，要好半天时间才能恢复，所以，在我家，我们都比较照顾她，很多事情都随着她。刚才，你说的话让她受刺激了，就发作了……但是，她平时都是很正常的，你别怪她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家琪妈一直在痛骂儿子。

家琪爸立在妻子旁边，一声不吭。小诺听不下去，要回击，家琪赶紧拉住她：“让她骂，这是她发泄的途径，骂完了，也就过去了。我们都很有经验了。”

一天，家琪上班，手机响。他老爸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老妈在一次体检中查出来可能有乳腺癌。

第二天一早，家琪爸妈就来复查了，家琪请假陪父母去医院。化验结果两天后出来，乳腺癌中期，建议立即手术切除，并化疗。

此前家琪已经做了很多关于乳腺癌的功课，书和因特网上的资料都在客厅的茶几上堆着，按照上面的数据，再对比老妈的年龄，手术后5年10年的生存率还是蛮高的。家琪抱住老妈说：“别怕，我们都在你身边，就是一个小手术，看那么多得了乳腺癌的，手术后不都活得好好的吗？”

家琪妈看来是经受过一些生活的风浪的，得知确诊消息后，尽管神情悲切，但表现得还算平静：“老了，切除就切除吧，我也认命了……”

晚饭一起在外面吃，吃饭时大家的情绪都很压抑。小诺心里有点害怕，她担心婆婆突然提起结婚时用白被子的事情，那时候婆婆曾说“你想咒我死啊”，现在，婆婆得了乳腺癌，若婆婆把这事一定要与白被子联系起来，那她的日子可就有得好受了。所以她就只管低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说。

突然带着哭腔，婆婆摔掉眼前的一个饭碗，喊道：“没抱上孙子，我是死不瞑目啊！”

一干人终于把情绪激动的婆婆安抚下来。待把婆婆哄上床睡觉，已经是很晚了，小诺想，又浪费了一个晚上的看书时间。

家琪爸跟小诺说想聊一聊家琪妈。她一个女人照顾了很多家琪爸的家人，尤其让家琪爸难忘和感动的，是他爸爸病逝时，是妻子代替他履行了给老人送终的一切职责。之前两地分居了好些年，后来团聚了，为了有更好的前景，家琪妈不停考试考证，以至于后来做到了现在这个主任的职务。

5年前，家琪妈生了场病，大脑方面的，治愈后留下了一点后遗症：不能受刺激，尤其是显示为不尊重她的刺激。若受了这样的刺激，会有好半天时间处于一种歇斯底里的症状。

她有时虽然言语难听，但不会对人有任何坏心。对你也是。

家琪爸坐在沙发上，把各种家里事情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