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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36版:观星台 上一版3  4下一版
诗酒趁年华
两串槟榔
特殊的喜酒
做一个能把感恩烹成
美味佳肴的大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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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喜酒

今年的秋冬交季几乎没有过渡,一夜间说冷就冷了,但我和我的一帮同学心里却是暖烘烘的,因为我们要去见一位40年未曾谋面的房东大婶,而且还要吃她家的喜酒,所以心里已激动了好多天,为什么这事让俺这么兴奋呢,这还要从40年前说起。

在上个世纪70年代初,当时我们只有十五六岁,为响应国家上山下乡的号召,来到了郑州市西北方向的邙山脚下,这里有一个百把人的小村落叫姚湾。当时到了这个村就住在这位房东大婶的家,大婶特别热情,给了我们这群小小年龄就离开父母的孩子们很大安慰,这份情、这份爱,始终都还存于我们胸间。记得那时房东大婶有一个男孩叫双喜,五六岁大,每天我们上山种地干活时,他总拎个篮子,手里拿个小铲跟在我们后面,同学们说个笑话,他听懂听不懂也只管跟着笑,干活休息时,俺们很想到山里的小卖部买点点心、零食,这下子用上小双喜了,俺们不知道路,小双喜领着我们越梁翻沟,一会就找到了小山村中的代销点。收工回去的时候,小双喜仍无声地跟着我们,篮子里只有一点草,俺说你割这一点草,回家恁娘吵你不吵,他总是憨憨地一笑。

这次大婶家的喜事竟是小双喜的姑娘要出嫁了,信息是房东大婶在一月前托人拐弯抹角传到我耳中的。大婶今年八十有二,这么多年她心里一直还念记着当年住在她家那一帮学生。我获得这个信息后立即开始和同学们联系,同学们全都激动得不得了,恨不得一步就踏进姚湾村。情感这东西就这么怪,产生后似乎就不会消失,不管被搁置多少年,甚至被暂时的遗忘,但一经提起,立刻就会像火一样燃烧起来,那炙热的程度往往还会让人倍感煎熬。自同学们知道这个信息后,相互间的联系就频频不断,全说的是这事,用今天的网语说就是炒作,但我们同学间的这个“热炒”,的确是一种强烈的亟待释放的情感使然。

今年10月23日一大早,“赴宴”之旅终于成行,近40个同学包了一个大轿车,从郑州市区出发,前往30公里外邙山角下的姚湾村,一路上同学们的笑语欢歌压住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大轿车风驰电掣,这条路当年我们拉着架子车不知走过多少回,然而今天却怎么也看不到当年留在记忆中的画面。柏油路一直通到姚湾村口。几十个城里人来为大婶家的喜事助兴,在村里头也算一件不得了的事,所以我们一进村立刻像炸了锅似的,最关键的是,姚湾村的乡亲对我们这帮人都不陌生,还没走到房东大婶家,在村口就被乡亲们围起来了,因为当年同学们分在村子里好多农民家,所以很多同学也借机寻找一下自家的房东,那场面真的叫人悲喜交加,开始是相互间的询问打听,回忆当年的一些有代表性的往事,然后当场进行着核实验证,这个时候彼此的表情充满了惊异和期待,而一旦对上了号,同学和乡亲就会猛然大笑起来,继而就会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真的是不见则已,一见如故。

好一阵子,我们才走进房东大婶的家,大婶虽已八十高龄,但对知青那段往事记得相当清楚,当年五六岁的小双喜现今已是堂堂一条汉子,娘俩早就在院门口迎接我们了,双喜说:“俺娘经常唠叨你们。”大婶对围坐在她旁边的一帮当年的知青高兴得不得了,同学们像逗小孩玩一样逗着大婶,“你说说我叫啥,我是谁……”大婶稍稍一怔,仔细端详片刻后手指着说:“你是老代(有个女同学叫代惠琴,四十年前下乡时同学们就叫她老代),你是玲玲,你是杨振先,你是……”凭着当年的记忆,大婶竟说准了好几个,虽也有几个“张冠李戴”的,但名字叫得一字不差。从这一点可见房东大婶与同学们当年那段情感之深。叫玲玲的同学将一个鼓囊囊的大红包交给了大婶,大婶激动地说:“能和恁见见面说说话,比我嫁外孙女还高兴。”大婶说这话时满脸的笑容,但眼眶里的泪珠却在溜溜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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