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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杰 “客从远方来, 遗我双鲤鱼, 呼童烹鲤鱼, 中有尺素书。” 此“乐府”之句。中国浩浩诗河,唯“乐府”有此奇境也,是我最赏。 鲤为我童年少年时黄河畔常捉之鱼。据豫菜美食家说,世上只有我家乡的北中原此一河段之中的黄河鲤鱼,最为肥嫩纯正。黄河在此段河床最宽的缘故。 多少年过去,那些金色鲤鱼仍在我梦里飞翔。在古诗十九首里飞翔。 有一年我客滞在一座喧嚣的城市,梦到了鱼,就以水墨试之,画了许多尾鲤鱼,在宣纸上此鱼仍沉浸在时间上游,在最深的童年梦里,犹有泼刺水声。落款宛如点点红鳞。 后来再读《汉乐府》,每每读到“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拍案,意为如此之远送两条小鲤鱼,且将信藏到鲤鱼腹中,奇诡。汉人多奇矣。不怕鱼臭乎? 五年后又读,不料竟是。方知“双鲤鱼”是信函的代称,信函之使的古典鲤鱼。 我翻检旧书,看到一幅木版画,古人原来是将信藏在刻成鱼形的木函之中,木函一底一盖,一上一下,故称,相当于我当年寄情书时制造的厚牛皮纸信封。后面有“呼儿烹鲤鱼”句,木鱼自然不能烹煮,恰恰是取信时主人欢乐生动的说法,一时,诗意相适释然也。 可是,我怎么也忘不了原先少年时代对鲤鱼的误读,印象之中更有幻想奇妙之境:相思的人他们能将文字煮熟!先烫伤眼睛,再烫伤喉咙,最后烫伤思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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