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42版:观星台 上一版3  4下一版
南 瓜
石榴的骨头
城市里的大街
癞蛤蟆第十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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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的骨头

□冯杰

当年姥姥家门前种有一棵石榴树,每到夏天,榴花如火,静夜,闭住气,就能听到一股股小火苗忽一下蹿到窗口。冬天恍惚就冻结为门框两边的春联。

结的石榴不多。一家人还没有明白留意,虫子们却早已提前搬进一座座石榴房子里,在内部作甜蜜之旅。姥爷把石榴卸下来,剥皮,都有虫子一一爬出来。

剩下完整的几颗必须存放到八月十五,以便中秋节上供用(我在吴昌硕笔下的《清供图》经常看到它的身影)。为了保鲜,姥姥就把石榴储藏在粮食囤里,说这样才保险。那时存放西瓜也是如此。

石榴花萼像扑克牌里老K戴的皇冠,后来读《圣经》,我看到《雅歌》篇里竟如此形容美女眼睛是“你的两太阳在帕子内如同一块石榴”。这翻译走神了,肯定有问题,石榴多籽,那不成了乱流泪的风泪眼?

多年以后,我还别出心裁,用石榴皮泡水画画,做辅助的颜色。和一个女孩子吃石榴,皮剥下来,不小心被她涂在衣服上,斑驳一片。我说不易洗掉,她告诉我:这就是石榴裙,你一不小心就拜倒了。我终于找到了典故出处。

还说我家当年的石榴。后来姥爷听说白石榴不生虫,院子里又种了一棵白石榴。

红石榴开红花,果实是红籽;白石榴开白花,果实结白籽。红白相间,各不相干。红白分明,都有自己的传承。

姥姥说给我的一个单方:吃石榴时,让我连石榴籽也要一同嚼碎咽下,那样可以“杀食”。是乡村治疗儿童积瘀的土法。

这个与童年有关的习惯让我保持到现在,有一点贪婪,以致让家里的孩子们常笑我这个吃法,都惊呼:天哪,怎么竟连石榴骨头都不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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