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才（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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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新华视点官方微博消息，9月30日至10月7日，全国共发生道路交通事故68422起，同比下降24.1%。涉及人员伤亡的道路交通事故2164起，造成794人死亡、2473人受伤，直接财产损失1325万元，同比下降46.2%、46.4%、47.9%和37%（10月8日新浪新闻）。

每年黄金周结束，公布各项统计数据已成为一种惯例，从信息公开、透明的角度讲，是有必要的。但上述数据，却让人在情感上难以接受。有人据此计算出，去年同期发生交通事故90147起，伤亡事故4022起，死亡1481人，伤4746人，认为“没听说去年有这么多事故”。数据的真实性，这里暂且不论，借用一网友的说法，这个统计是“冷冰冰的”。数据统计为什么会“冷冰冰”呢？

首先是与现实感受的差异。尽管所有的统计指标都是下降的，但民众记得的不是数字，而是活生生的事件。今年黄金周期间发生的重大交通事故，就有好多起：10月1日上午，京津塘高速，一辆载有德国游客的中巴车与一辆货车追尾后起火，致6人身亡、14人受伤；10月5日凌晨，京港澳高速韶关乳源段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致7人当场死亡、3人受伤；10月7日，青银高速山东段客车侧翻，致14人死亡、40多人受伤。

其次是“同比下降”的表述方式，缺乏道义考量。黄金周期间，因交通事故造成794人死亡、2473人受伤，尽管我们不愿意接受，但这是客观的事实，同比下降46.2%、46.4%，从统计学的角度讲，也可能是事实。但这样的统计，有一个大家都明白的潜台词，就是今年黄金周的交通安全形势好于去年——直接而粗暴点说，就是“同比少死”了多少人。对于安全主管部门来说，这才是最主要的，因为这可能变成政绩的一部分。

这样的数据，在统计学上也许是成立的，但在人的情感和价值判断中，则太冰冷了。正如学者陈心尘所言，作为自由的存在物，人类的特性决定了，一切关于人的事物都必然不是确定不变、精确无误的。将精确的“数目字管理”施加到人类身上，虽然非常必要，但也绝不是没有限度。因为在生命面前，任何事物与之都没有可比性。

而在当下中国，不乏类似的“死亡指标体系”，这个冰冷的体系包括“亿元GDP生产事故死亡率”、“道路交通万车死亡率”、“煤矿百万吨死亡率”等。这些指标的功能，除了统计学意义的，更重要的是，它已经成为政绩考核体系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完成某一工作死亡在多少人以下则可以被允许。也正因此，主管部门才会着重强调名为“同比下降”，实为“同比少死”这类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