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她是那种聪明到剔透、洁净到眼里不揉沙的女人。 只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沙尘,还有酷烈的黑风暴。它们会在人毫无防备的当口,突如其来。所以,她对自己看到或经历的一切悲喜事件,都有着深刻的怀疑。 面对这样的怀疑,我其实也总是“心有戚戚焉”。我了解这样的怀疑——不是谁要跟自己过不去,而是,经过千淘万漉炼成的判断力,永远不会给一个人自欺的机会。 往往如此:越是干净,越是容易发现尘埃;越是喜欢坚实,越是容易觉察到脚下的浮冰在不停地消融;越是要和煦,越是一眼就看见压顶而至的积雨云。 冰冷的坚实,或者温暖的沉溺,你会怎么选择呢? 一个用心爱过的女人,一个早已接近佛境的歌者,她以空谷回音般的歌声在唱:这一些热的烈的情,和苍白的浮冰,多无影;那些忽而现又有时隐而不见的飞,那些抓也抓不住的才是真的。 几乎不存在什么坚实的事物,可以经得起如此这般的认真。 这些热的烈的情,这些忽现忽隐的飞,纵然只是片段,也都是真的。我们在路上,不期而遇。这些热的烈的情,这些忽现忽隐的飞,洇入漫长的灰暗与沙尘里,清洗过我们的悲戚,照亮过我们的路途。 既然细节难以无瑕,那么,就让它模糊吧。有太多的事物,其实不必去看清;有太多的事物,我们自以为看清了,但获得的并非是真相。原谅是如此难,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意识到,原谅世界的不完美,也就等于放了自己;我们没有意识到,我们也一样的羸弱,摇摆,自益,一样的残缺不全。 也许,我们需要的,只是狠下心来问自己:这一切,你配得上吗? 所有的获得,恒久的与短暂的,那些沧海巫山的生生世世,那些忽现忽隐的飞,都是神赐的昙花,我们今生看见过,已属万幸。 因为爱敬,因为爱敬到珍惜,难以忽视这样一个人的不快乐。总想告诉她,把这样尖锐到锥心的感觉力留给诗歌吧,别用来追究生活。否则,你会无法经受的。那种根基性的失望,即使是片刻,也会摇撼你的安宁。 把我们的怀疑留给诗歌吧,就像用诗歌的力量对生活作出回答的希姆博尔斯卡。用纸上的点燃来涤荡这些擦也擦不尽的灰尘,就像以诗歌的纯洁去映照世界的希姆博尔斯卡——她曾说过:我的存在就是证明。 |
3上一篇 下一篇4 |
版权声明 @ 中原网 网站版权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