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狐狸精

醋溜聊斋

★武骏专栏

曾经被问过一道脑筋急转弯，“有没有公奶牛”？也曾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当然没有了，奶牛当然是母的，哈哈。不过，出题人的追问瞬间让我笑容凝固：没有公奶牛，那小奶牛从哪来呢？……

类似的问题还有一个，就是狐狸精有没有公的呢？虽然我们了解的大部分狐狸精都是母的，以至于人们看到女人风骚惑人，行为不检，就会用“狐狸精”来形容。但是，没有公狐狸精，那狐狸精的父亲是谁呢？

公狐狸精之所以不出名，是因为他的“光芒”完全被母狐狸精掩盖了。最有名的母狐狸精莫过于《封神演义》中的苏妲己，妖娆狐媚，诱惑纣王沉迷女色，荒理朝政，导致商朝灭亡。和妲己祸国殃民相比，明清文学作品中的其他母狐狸精同样是风骚妖媚，只不过大部分是通过迷惑男人，采补阳气来害人。到了蒲松龄手里，母狐狸精群体打了一个翻身仗，既保持了性感指数，又变得温柔多情。《聊斋志异》中的婴宁“荣华绝代，笑容可掬”，青凤“弱态生娇，秋波流慧，人间无其丽也”，娇娜“细柳生姿”。除了拥有美丽的外形，蒲氏笔下的狐女还拥有善良和智慧，对爱情执着追求。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也将狐狸精分为了采补之狐与有情之狐，一个是害人的，一个是爱人的。现在，说某个女人是狐狸精，也有了两种解读。如果是找上门的正配说她的，那就是说这个女人“淫荡”；如果是闺中密友说的，那无疑是夸她“性感有魅力”。

而公狐狸精在文学作品出现的频率很少，且大都以负面形象示人。就是在蒲松龄笔下，公狐狸精形象也没有丝毫改观。《聊斋志异·贾儿》中，某妇人被狐狸精迷惑后，神志恍惚，整天像丢了东西一样，虽然清醒时也知道防范，让十岁的儿子和仆妇晚上陪她，并告诉他们不要睡得太死。但是，到了夜深后，儿子和仆妇打一个盹，妇人又被狐狸精带到“他室”，后被发现 “裸卧其中”。从此后，妇人便疯了，整天又哭又唱，连喊带骂。一到夜晚，就讨厌和别人住在一起，坐等狐狸精降临。与母狐狸精以自身魅力来“惑人”相比，公狐狸精往往是用法术，霸王硬上弓，技术含量不高。《聊斋志异·农人》中，甚至写了公狐狸没成精前，还偷吃农人的剩粥，基本还停留在谋生阶段。而蒲松龄笔下的母狐狸精们大部分都在谋爱了。

母狐狸精不管是采补之狐与有情之狐，要么有“媚力”，要么有“魅力”，都有“吸引力”。这一切其实都是男权目光注视下的结果，反映了男性对女人的两种欲望，而公狐狸精就这样被选择性忽视了。